胡阳正在客厅里招待沈蒨,一直在跟沈蒨赔礼道歉,说都是他的错,让沈蒨久等。
沈蒨并没有生气,笑着说:“你都已经道歉道怎么久了,难道就不累吗?你有急事去忙,又不是故意的。我们都怎么熟了,又不是外人,太客套反而会生分。”
两人正说着话,却见胡珏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紧跟在他身后的胡玉一脸的焦急,伸手拉胡珏的胳膊,拉了好几次都没拉住,一次次地被胡珏给用力甩开了。
胡阳和沈蒨见胡珏满脸怒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面面相觑之后,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来。
胡珏对沈蒨说:“沈蒨,你坐下,喝喝茶,吃些点心。我找胡阳有点事,出去说几句话。”
沈蒨是个明白人,一看胡珏这副来者不善的样子就猜想一定是出了什么紧急问题,而且是跟胡阳有关。她忙点头笑着说:“二哥你有事找胡阳,那就先借过去用吧,等一下再还给我就是了。”说完,她又回到原位坐了下来。
胡珏听沈蒨这样说话,越发觉得胡阳和沈蒨之间的关系不简单。他今天必须要问个明白。一个钟画已经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了,要是再来一个沈蒨,往后就别想过安宁日子了,再要是传出去的话,胡家的脸面往哪里搁,跟钟家又怎么解释。
胡阳知道大事不妙。二哥胡珏的脾性他是知道的,向来是谦谦君子般的温润,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会发怎么大的脾气。他心里猜测应该是为他今天不守约而生气。
胡珏没再说话,只是朝着胡阳使了一个眼色,胡阳就乖乖地跟在他后面一起出了客厅,来到胡珏的房间。胡珏让胡阳把房门关上,胡阳只得听话照做了。
这边房门刚关上,后面胡玉就赶了过来,冲着紧闭的房门对里边喊话:“你们俩快些说话,说完了就出来,沈蒨还在客厅等着呢,别让人家等太久了。”
房门内的胡珏和胡阳听得明白,大哥胡玉这是在提醒他们俩,不论有什么要紧事要处理,点到为止就够了,别做得太过分了。有客人在,不能闹得叫人家笑话。
听见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胡珏开始审问胡阳,问他和沈蒨到底是什么关系,约会居然都直接约到家里来了,这都交往到哪一步了。钟画那边又是怎么回事,前些天还在闹脾气,都闹明白了没有。简直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胡阳这才明白胡珏发火的原因,他误会了他和沈蒨之间的关系。没办法,事情都演变成这样了,除了认真解释之外,就是待会儿得赶紧带着沈蒨去钟家大院见钟画,否则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为了解除误会,胡阳就把他和沈蒨之间的故事详细地讲述给胡珏听。听完之后,胡珏的满腔怒火才渐渐消失了。他见胡阳交代得明明白白,也就相信了一半,但并没有完全相信,他还得看胡阳的行动。
两人又回到了客厅。
沈蒨见胡珏脸上的怒气消散了,知道问题解决了,忙起身走过来问胡阳:“胡阳,现在我们可以去见钟画了吗?”
胡珏听见他们俩的说辞是一样的,又放心了好些,忙催促胡阳带沈蒨去钟家大院,时间已经不早了,早去早回。
胡阳和沈蒨异口同声地答应了,随后两人一起走出了院门。
院门外面,胡玉安排的车已在等候。司机见他们出来了,赶忙下车打开了车门。车子出发了,一直开向钟家大院的方向。
下午的阳光依旧很灿烂,路边的积雪在这样温暖的灿烂中渐渐隐退、消失,露出了潮湿的地面,红的花,绿的叶,黄的草,光秃秃的枝丫,以及冰封了一整个冬天的空虚。
沈蒨坐在车里,目光落在那些车窗外不断后退的路边花草树木上,看它们在阳光下尽情地呼吸,也听它们在依然寒冷的风中耳语。可失落的是,她能懂它们,而它们却都不懂她。
胡阳扭头看了几眼心不在焉的沈蒨,知道她此刻在想些什么,便笑着对她说:“你还是好好养养精神吧,别空费心思瞎想。等一下见了钟画,一切就都清楚了。”
沈蒨没有回应,但一直紧凑的眉头却在不自觉地舒展。
车子停在了钟家大院的门口,王叔从里边走出来,笑着迎接他们。“我们已经接到胡玉大少爷打来的电话了,茶水和点心都摆上桌了,快进去吧。”
胡阳带着沈蒨迈步进了院子。两人老远就看见对面的钟画笑着朝这边走过来了。
胡阳的心情霎时变得很复杂,既开心,又不开心。他都快把钟家的门槛给踏平了,今天才第一次见到钟画如此笑脸相迎。可如果不是他带着沈蒨一起来,钟画还会给这样的优待吗?他都不敢多想,怕再多想一下,钟画那难得一见的笑容就消失了。
沈蒨终于见到了钟画,两人手挽手一起朝客厅走去。
胡阳感觉自己被忽视了,钟画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心中不免有些失落。可是一想到那天钟画开车去接方义时,好几次都差点想要了方义的性命,他又莫名觉得心里有了一种安慰。至少,钟画还没有想要他的性命。
钟画牵着沈蒨进了客厅,把她介绍给家人们认识,然后沈蒨就跟大家一个一个地打招呼。她这才知道,原来钟画竟有怎么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