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阳独自一人走在晨风冷冷的街道上,目视前方,好似视死如归。既然已出发,就没有回头路。这是他此刻唯一的念头。
方义约胡阳见面的地点并不远,就在胡家大院的附近,那里有一条终年潺潺流淌的小溪。天气回暖,山中积雪融化,溪水汩汩涌动,清澈而丰沛。附近有一座山岭,山岭上怪石嶙峋。
此时,在这座山岭的顶端,方义正在耐心地等候胡阳的到来。这里是一个好地方,可以彼此礼貌地交谈,也可以一言不合就宣战。
远远地,方义看到胡阳朝山岭这边走来了。看他的步伐,铿锵有力,倒是没有一点胆怯的样子。方义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
在昌旸大学的武术班上,方义最欣赏的是昌旸护卫队的队长祁超凡,后来事实也证明,他没有看错人,祁超凡能力超群,值得栽培。他也听说了,他不在课堂上的那些日子里,祁超凡和胡阳两人联手将武术班打造成了一个优秀的集体,收获了很多赞誉。
胡阳来到山岭下,一抬头就看见了站在山岭之巅的方义。他站在那里稍微停留了一会儿,深呼了一口气,然后顺着一条山路向上攀登。这条山路很崎岖,需要不时攀附岩石才能登上去。
方义站在山巅之上,目光投向正在向上攀登的胡阳。看得出来,眼前的胡阳已不是从前的那个书生气十足的胡阳,体力看起来很充沛,身体相当强健,跟祁超凡的确可以相媲美。只是不知道他的功夫练得怎么样。今天倒是个好机会,可以试他一试。
胡阳上来了,略微有些喘气,额头上渗出了汗珠。他直接来到方义的面前,面不改色,俨然一副大义凛然的姿态。
“知道今天为什么约你来这里见面吗?”方义先开口发问,语气生冷而果决。刚问完这句,他就往前走了几步,如山石一般立定在胡阳的面前。
两人怒目相视,剑拔弩张。
“不知道!”胡阳微微一笑,随即昂起了头,没有丝毫的胆怯,反而像是在向方义兴师问罪。
方义听了这话,顿时就把两道剑眉竖立起来了,既而两眼圆睁,隐隐的怒气正从两只紧握的拳头上暗暗地向面部徐徐攀升。
“我再问你一遍,到底知道不知道?”方义压低了声音,目光直刺胡阳的双眼。
“我说过了,不知道!”胡阳也圆睁着两眼,眼露凶光,与方义的目光正面相撞。愤怒的双拳已在蠢蠢欲动,准备随时出击。
在胡阳看来,是方义自己先犯了错,被他获悉后暗中转告给了钟画。他只是当了一回暗中人,说了一些该说的话,又不是始作俑者,根本就没有必要觉得自己有错,只是不够光明磊落而已。这便是他面对方义时如此理直气壮的底气所在。
方义见胡阳居然揣着明白装糊涂,心中非常恼火。他不再发问了,挥舞双拳直接向胡阳宣战,迫使胡阳接招。胡阳也毫不示弱,鼓起勇气毅然迎战,两人转眼之间就大战在了一处。
胡阳在武术班学到的功夫都不是方义教的,而是在方义离开学校后,由队长祁超凡和那些学生们一起传授给他的。论武功,他连祁超凡都打不过,更别说是眼前的方义了。
方义没费多大力气就战胜了胡阳。不过他心里是有数的,胡阳就是一把硬骨头,好面子,不肯认输,不愿意屈服,胆量和毅力却都有过人之处。他出手的时候,每一招每一式都留有分寸,并没有想动真格的,也没那个必要。
但是方义最不能容忍的是,胡阳明明知道自己做了错事,却不肯承认。既然武力解决不了,那就只能文斗了,这是多么滑稽的斗争。
方义告诉胡阳,不论苗天凤开的车是否是柳翁医馆的,都与胡阳没有半点关系,更与钟画没有任何关系,他已经向钟画说明了缘由。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再提,否则后果自负。
胡阳一听,方义果然是为了这件事才大动肝火的。方义又跟钟画见过面了?什么时候的事?一听到从方义嘴里冒出“钟画”两个字,胡阳心里就不舒服,十分难受,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
“我今天约你出来,不是为了要跟你决一死战,而是想告诉你,你和钟画之间的事,从此以后不要再牵扯上我。往后不论你们之间发生什么矛盾,都只是你们两个人的事情,一切都与我无关!胡阳,你听明白了吗?”方义一字一句地说完后,平静地望着对面的胡阳。
胡阳都听明白了,听得一清二楚。他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想让方义把刚才的那番话再逐字逐句地说一遍给他听,实在是太好听了,是他连做梦都想听见的话语,想听见的声音!他觉得,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方义,是有史以来最帅的一个方义。
“我听明白了,每个字都听明白了,一个都没落下!”胡阳掩饰不住自己内心的喜悦,说完就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我知道,你的心里一直都只住着那个百家村的乔雪。”胡阳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死死地盯着方义的脸,他最想看清方义此刻的表情。
“既然你知道,那么以后就请你别再从中捣鬼了。你都读大学了,又是鼎鼎大名的胡校长的三少爷,在校里校外好歹也是一个响当当的风云人物,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瞎胡闹?”方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