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先生和楼青云在码头的一间普普通通的路边茶馆里喝茶,名义上是在喝茶,实际上是在谈事,暗中进行查案、办案。
楼青云顶着压力来到码头见郭先生,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次见面。可是楼青云发现,这位郭先生其实并没有那么可怕,倒是很好相处的一个人,他的心情直到这时才逐渐放松下来,茶杯里的茶这才喝出了一点滋味。
郭先生不紧不慢地问楼青云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楼青云说,为了这件案子他最近伤透了脑筋,明察暗访,日夜无休,可就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摸到,眼下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郭先生没有说话,却指着远处的几个人叫楼青云好好看看。楼青云定睛一看,原来那边有几个人正在吵吵嚷嚷,像是在打架闹事,眼看就要动手打起来了。
“明白!我这就过去看看,非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不可!”楼青云以为自己弄明白了郭先生的意思,满脸正气,义愤填膺,站起身来就要往那边冲过去。
郭先生连忙制止了他,冷静地说:“打架斗殴这样的事情,每天都会发生,你要是想管,一天到晚都管不完,那可真是没完没了。像这样的事情,不应该由你这个局长亲自出马,派你手下人去摆平一下就行了。”
楼青云一脸无辜地说:“您说要在这里见我,我哪儿敢带人来。一大清早起来就往这儿赶,就我一个人来的。”
郭先生没有再说话,只对站在身边的黑马使了一个眼色,黑马就冲那帮打架闹事的人大踏步地走过去了。
黑马到了近前,没有劝架,也没有帮着打架,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样什么东西捏在手中,只是在那几个人面前晃了几晃。顿时,那些人就变乖了,各自走开,再也不吵不闹了,也再也不敢动手揍人了。
楼青云站在这边看着,眼睛都快看直了,满脸的疑惑和惊讶。他很想知道黑马手中究竟拿着什么东西,那些人怎么一见后就那么害怕,一下子全都变成了乖孙子似的。
等黑马回来以后,楼青云迫不及待地问他:“你刚才究竟给他们看什么了?竟然把他们一个个都吓成了那样?”
黑马嘿嘿一乐,笑着说:“有您楼大局长在这里,我哪儿敢耍什么花招,那还不就实话实说了。我只是让他们看了看我的拳头,然后告诉他们这个拳头是您让我给他们看的,您就在不远处的茶馆里。他们看我晃拳头的时候,我的大拇指在指着您,他们的眼光都落在您的身上,所以才不敢闹事了,全吓跑了。”
郭先生看了看一脸不解的楼青云,“你是一局之长,你有能力摆平的事情,你自己亲自出马当然可以。但是,更好的办法是,能够让别人借助你的威力来摆平,你别事事都要强出头,要懂得隐藏好自己的实力,保护好自己的威望。”
楼青云还从来没有听过有人用这样的一番话来教导他,心中大为感动,连声对郭先生表示了感谢,尽管头脑里暂且还没有完全领悟这其中的奥秘。
“码头的治安至关重要,你一定要多用点心。这里需要增派一些人手,穿警服的,穿便装的,都要安排上,特别是最近一段时间。”郭先生说完后,站起了身,像是要离开的架势。
楼青云连连点头,“您放心,我一定照办。要是您今天没有其他的安排,不妨去我局里坐坐,喝杯茶。”
郭先生扭脸看了楼青云一眼,“改天吧,今天还有别的正事要做。改天一定去,到时我会提前告诉你一声。”
楼青云听着这话,心里直打鼓,也不知道郭先生的意思是改天到局里喝杯茶,还是改天到局里跟他算算什么账。等他想再问得更详细一点的时候,郭先生和黑马都已经走远了,消失在码头来往穿梭的人群之中。
楼青云心里不痛快,决定先不回局里,就在这码头上随处转几圈,亲自摸一摸这里的底细,然后再从局里调一些人过来在这里办差。他一直在琢磨着黑马刚才的那一招,越想越觉得其实就是狐假虎威的意思。
局里现在的事情都由楼青云一个人在把持着,一点权利都不想让外人捞去,甭管什么大事小情,他都想一个人牢牢地抓住,再辛苦再劳累,他也愿意,反正就是不能跟别人分享他手中的权利。
郭先生刚才其实已经暗示得很明显,就是希望楼青云要懂得怎样才能坐稳局长这把交椅,而不是只知道怎样霸占这把交椅。副局长的候选人倒是不少,可位置到现在都是空着的,虚位以待的背后,是楼青云在故意设置各种障碍。
相比较曹世雄,楼青云差的可不是一大截子。可是现在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曹世雄身上有个不明不白的案子在纠缠着,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更别说让他回归原位了。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慢慢来。
郭先生一到乌岭镇就把曹世雄从大牢里弄出来,就是不希望曹世雄不明不白地丢了性命,只有先保住他的性命,他犯下的这件案子才能有希望申冤得雪。可是眼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唯一的目击证人竟然成了落水鬼,凶手至今不知道在何方逍遥快活。
回到郭家大院,郭先生同黑马在屋里商量着对策。黑马把他今天在码头的所见所闻所感一一说给郭先生听,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