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时间已经不早了,章尧拎着一袋子新鲜的蔬菜瓜果和钟画一起离开了太仓湖。邹老爷子划船送他们到南岸。
走在回去的山路上,钟画再次问章尧:“你和方义之间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他今后到底是怎样打算的?”
章尧停下脚步,摇摇头说:“那我就再说一遍:他打算以后跟你爸爸混了!你还没听明白吗?”
可是钟画却不相信这样的话,她只当是章尧在哄她开心,因此便不再说话了,快步向前走去。
章尧知道钟画的二小姐脾气又上来了,只好赶紧跟上去。可是不管他怎样解释,钟画依然只当是在哄她,并不理睬。不过章尧也能理解,要换作是他,一时间他也很可能不相信方义会突然改变主意,愿意放下强烈的自尊跟着钟子恒好好谋生存了……
当章尧和钟画来到吉顺路口时,忽然发现黄天的车子居然停靠在路边。黄天从车窗里探出头来朝他们俩一边招手一边微笑,“今天玩得开心吧?快上车!”
章尧喜出望外,他倒是没想到黄天会在这里等着他们,之前并没有约好的。
走到近前,黄天指着章尧肩头扛着的袋子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有没有我的一份?”
章尧笑了,“这个啊,你得问钟画。她要是说你有份儿,那就有她要是说没有你的份儿,那你就别指望了吧。”
钟画闷闷地坐进了车里,没好气地对黄天说:“你要是喜欢吃的话,那就全部拿走吧。”
黄天呵呵一笑,“原来是吃的啊,那就算了。我堂堂一个大男人,可不太喜欢吃零食的。”说着,他发动引擎,车子缓缓开动了。
“黄大哥,这里面全是刚才菜园里采摘的新鲜蔬菜瓜果,你若是不要的话,可就亏大了!”
黄天一愣,“哟,那我可真是亏大了!”想了想以后,他忽然笑了起来,“正好!我帮你们想到了一个绝好的谎言。一会儿回家后要是被他们问起,就说我们今天去街头寻找新鲜的蔬菜瓜果了,找了一天,才凑了这么一袋子。”
章尧不免担心起来,“这个……靠谱吗?”章尧的父亲章胜最近在钟家的茶园里干活儿,因此章尧也住在钟家大宅里,他当然担心父亲会责怪他私自带钟画外出。
“有我在,一切绝对靠谱!”黄天得意地说。
其实,黄天并没有打算要瞒着谁,他决定回到家后当着钟子恒的面就立刻揭穿章尧和钟画的小小阴谋……身为钟家忠实的保镖,他从踏进钟家大门那天起,就将“欺骗”这两个字从他的人生字典里给彻底删除了。
也或许正是因为黄天的人生字典里没有了欺骗和谎言,也或许他的掩饰身份是司机,所以他的性格一直很开朗,性情也十分随和,爱说爱笑,不像其他保镖动不动就摆出一副让人退避三舍的高冷面孔。…
章尧和钟画离开了邹家以后,方义表面上依旧像从前一样和邹家爷孙俩相处得非常愉快与融洽,并安慰邹小清不要在意钟画说的那些话,但他内心里却已经在悄悄地为他的下一个人生计划做准备了。
方义当然非常乐意和邹家爷孙俩就像现在这样永远快乐地生活下去,不再踏入是是非非的复杂社会半步。可是,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一想到那个千里之外的贫苦百家村,他就再也寝食难安了。
翔哥不见了。夕阳西下,方义和邹小清坐在门口静静地等它归来。邹老爷子已经做好了晚餐,邹小清提议搬出一张木桌子来搁在外面吃饭,一边吃一边等翔哥回来。
邹老爷子和方义都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于是三个人很快在外面摆好了桌椅板凳,边吃边等。
等到桌上的菜碗都差不多见底时,突然,邹小清看见翔哥从太仓湖南岸朝家里飞回来了,于是高兴得大叫起来:“它回来了!”
方义抬头看时,只见翔哥稳稳地落在门前的那棵大柳树下。这时,他忽然发现翔哥的腿上似乎绑缚着什么东西,于是赶紧起身跑过去看。
翔哥从树上优雅地飞下来,轻轻地落在方义张开的手掌上。果然,它的腿上绑着一封信,其实也就是一张折叠得很小的白色纸条。
方义立刻拆下纸条打开来看,只见上面写着一行特别漂亮的毛笔字:岛上花开花谢,方义过来吃桃。
“上面写的什么?谁写的?”邹老爷子喝了一口酒后,高声问。
“应该是穆野先生,叫我去岛上吃桃呢。”方义笑着回头对邹老爷子和小清说。但他的心里却在琢磨“花开花谢”这四个字的内涵。如果穆野先生真的只是让去岛上吃桃子,又何必写这四个字?完全多此一举啊。当然,他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那你明天就去吧。正好可以在岛上待几天,散散心也好。”邹老爷子笑着说。
邹小清却不乐意了,“不行!那我也要跟着一起去!”
方义回到桌旁坐下,想了想后,笑着对邹小清说:“我明天带着翔哥去岛上看看桃子是不是真的熟了,这是穆野先生第一次飞鸽传信,或许是在哄我玩儿呢。”
邹老爷子笑着摸摸胡须,点点头,“方义说的没错。别看穆野先生治病救人的时候不知道有多严肃,但私底下他就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老顽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