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他已经查到了她的头上来了?
慕鸾思绪冗杂,仅仅一刹那的功夫,她敛下心神。
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慕鸾面上不着痕迹道:“府中的府医,医术是比寻常大夫高超一些,但说是神医未免有些夸大,身子好转,或许是日积月累的汤药起了作用。”
她小脸恬静,说起话来不疾不徐,轻声细语。
令人舒畅的同时,不由对她说的话感到信服。
君之凌虽然没再追问,但是心里还是存有疑虑。
审视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几许,缓缓下移,落在她红绸束封的纤细腰肢上。
腰肢的一侧,一枚通体晶莹剔透的蝴蝶玉佩,精致又夺目。
真的是她!
君之凌不知道是该高兴,自己终于找到这个女人,还是该嘲弄自己的愚蠢。
他差点将京城掘地三尺,结果人就在眼皮子底下晃荡。
不由调侃道:“慕大小姐的玉佩当真别致,难不成是心上人送的?”
慕鸾垂眸,指尖在莹润光泽的玉身上抚过,不见一丝羞怯。
她弯唇,摇头道:“四皇子误会了,是我二哥哥送的生辰礼。”
君之凌微微挑眉,意外于她的回答。
慕清羽送的?
转念一想,也是,君昭何等邪佞的人,怎么可能做出送人玉佩这种风雅之事。
浓墨般的凤眸刚想移开,锐意地瞥见一丝殷红的颜色。
眸色有些许不易觉察的猩红晕开。
明明方才才嗅到那只野兔肮脏的血液。
可此时,他竟然觉得她指腹上的那抹血迹无形中透着一股异香,让人忍不住想靠近。
他策马走近,在慕鸾惶然的目光中,不由分说,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朝他跟前拽来。
突如其来的拉扯,慕鸾身形不稳,眼见着整个人就要朝马下跌去。
电石火光间,君之凌直接揽过她的腰,将人拉上自己的马背。
一晃眼的功夫,慕鸾便侧身坐在马背上,身侧紧贴着君之凌的胸膛。
此时围场外,一个侍卫正提拉着裤裆,憋着一口气,四处张望着,五官几乎拧巴在一起。
看见一处一人高的草地,毫不犹豫踮着脚尖,迈开八字步就往里面冲。
不一会儿,“扑哧……”
随着几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只见隔着不远的地方,冒尖的草丛猛地晃动了一下。
“谁?”
“呃!”
那侍卫不知道发现了什么,一声沉闷的痛呼声后,便是一阵衣服窸窸窣窣的动静。
两刻钟后。
草丛里走出一道挺拔的人,扯了扯腰间的束带,理了理身上的盔甲,又抬起袖子小心翼翼凑近鼻间闻了闻。
虽然上头的味道不是很重,但影川还是嫌弃地拧紧了眉头。
他浑身抖了抖,似是要将不属于他的气味抖落一般。
随即抬眸,警觉看了眼四周,利落抬脚,朝着树林的一处行去。
随着他的离开,身后被掩住的草丛中,一股殷红的血液缓缓从一具赤裸的尸体下流出,悄然覆盖了一方土壤。
半空中,传来一声啸鸣,如闪电般掠过草丛,振翅一扬,直上九天。
京城里,神武门前。
一侍卫伏低头,牵着一匹红马,在一身暗色武服的人面前站定,恭敬递上缰绳,道:“千户大人,这匹汗血宝马日行千里,定然能让大人在天黑前,赶到木兰山围场。”
江夏拧着眉,抚了抚胸口的伤,毫无怀疑接过缰绳,迅速翻身上马。
手中鞭子一扬,马儿宛如离弦之箭般从长道上奔跑而出。
那侍卫这才缓缓抬起头,望着离去的一人一马,唇角微不可见勾了勾。
树林里,参天大树错落有致,层层叠叠的秋叶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洒下一地朦胧的光影。
三两跟随的侍卫不约而同垂低着头,宛如木桩般一动不动。
君之凌望着她娇嫩指尖上的伤口。
似乎是被什么利物猝然划过,留下不小的伤口。
鲜红的血珠正从舒张的缝隙中细细流出,滴落在他握着她手腕的指腹上。
他喉咙不自觉滚动了一下,手中的力道紧了紧,邪恶地想让那断线的血珠汩汩流出。
慕鸾脸色白了一瞬,险些坠马的余悸尚未消散,指腹的刺疼令她皱紧了小脸,挣扎着想要抽出自己的手腕。
“四皇子可知此番做派绝非君子所为”,慕鸾娇怒,不悦地瞪着君之凌。
君之凌凌厉逼人的脸庞上,落着树影间晃荡的暗色。
极淡的血腥气渐渐被少女身上的淡香掩盖,幽暗的眼眸化开清明之色。
君之凌松开了些力道,却不容她挣开,微眯的瞳仁晦涩不明道:“慕大小姐还真是不小心。”
慕鸾心中愤然,四皇子此番举动究竟意欲何为?
她用力扭动着手腕,强子镇定道:“四皇子请自重,这里是围场,四皇子就不怕落下一个轻薄重臣之女的淫邪罪名吗?还请放臣女下去!”
君之凌轻笑一声,大手固定着她的腰,“不过是看你快摔下马,才好心拉你一把,你倒是给我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