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岚提着衣裙起身,得体地行了一礼后,不动声色地便也要同旁人离开。
君祁正却突然叫住了她,“岚儿,你留下。”
苏岚脚下一顿,眼底划过一抹深意。
恰逢张良娣从她身边经过,正好将她的得意之色尽收眼底。
她愤愤瞪了苏岚一眼,不甘不愿地甩袖离去。
不一会儿,钟粹宫便只剩下君祁正和苏岚二人。
苏岚一直垂着眼帘,不稍片刻,一双镶着金色云纹边的金靴缓缓出现在视线中。
君祁正捏着她的下颌抬起,审视着这张令他又爱又恨的美颜。
越是盯着这张娇艳的容颜,便越是能想起将军府的那个女人。
一股邪气闷头直往下钻去。
苏岚不知道太子虽然就在眼前,但是心思却根本不在她身上。
她唇瓣微动,怯生生看着他,“太子哥哥……”
声音比往日里还带了三分柔媚,能酥软了骨头般令人闻之色动。
君祁正二话不说,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扯了腰带便将人压进床榻里,不带温柔地摧残起来。
守在殿门外的侍卫,很快便听见一阵痛苦压抑着欢愉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苏岚以为太子哥哥会像以前一样,留她在寝殿中过夜。
可任由她极尽软声讨好,君祁正依旧态度坚持。
他眼底溢出不耐烦的神色,语气却沉稳平静,哄道:“岚儿乖,孤还有要事商议,不便留你在这儿,你且先回去休息。”
说着,突然勾唇,暧昧地抚摸着她的肚子,轻笑道:“休息好了,才能为孤开花结果,绵延子嗣。”
苏岚娇羞一笑,虽然不舍,但是她也是知道分寸的,点头应下。
君祁正体谅苏岚辛苦,特意派人抬了软轿,将人送回偏殿。
曹莽站在殿门口,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坐在轿子上远去的人,垂下眼,走进寝殿。
只是刚踏进殿门,他便嫌恶地抬手挥了挥浑浊的空气,兰花指尖轻掩口鼻。
甩了个眼神给身侧的小太监,小太监躬身往后退了几步,朝案几上的香炉走去。
待缕缕清幽的气息从香炉中绵绵飘出,曹莽才不疾不徐地来到太子跟前,见礼道:“臣参见殿下。”
君祁正倚坐在雕花长榻上,手里转着一支方才从苏岚头上取下的玉簪,翻转欣赏。
闻声抬眼朝他看去,开口便直言道:“灵渠修建的进度如何?”
飘窗外,一抹黑色身影朝寝殿的方向缓步而来。
远远便看见,素来跟在曹莽身边的几个近侍,徘徊在殿门外。
半截赤金色面罩下,乌黑的眼睛微挑,透着幽冷的光芒。
曹莽掀起眼帘深深看了太子一眼,慢吞吞道:“江夏已经把那批实木多数掉了包,只要慕落衡下令动工,不出两个月,灵渠便能修建完成。”
“两个月太久了!”
君祁正不耐烦地将手中玉簪狠狠摔落在地。
只听啪嗒一声脆响,玉钗瞬间碎裂成三四截。
溅起的尖锐碎屑猛地砸向曹莽,曹莽抬起衣袖,不偏不倚挡住自己的脸。
君祁正赤脚站在脚踏上,怒视着他道:“你去派人告诉他,顶多一个月,必须修建好灵渠。”
曹莽缓缓放下衣袖,抖了抖上面沾染的晶莹碎块,眼里满是冷光。
“是,臣这就去办。”
他转身便要离去,又被太子唤住。
君祁正望着破碎的玉簪,眼神浑浊,道:“父皇不愿再为孤与慕家小姐赐婚,既是百般猜疑,那就不让她进宫好了。”
曹莽有些诧异,以为太子是想明白了,就听他语气坚定道:“不成为孤的太子妃,便能成为孤的女人。过几日便是秋狩,权臣贵女都会参与,到时候就……”
君祁正没有将话说得太过明了,但曹莽已经清楚其中的意思。
这是明着吃不成,准备暗地里偷着吃。
暗处,君昭指腹一下一下抚摸着一片被微风吹落的叶子。
将房中二人的对话全然听了去。
他将叶子一点一点拢进掌心,再松开时,已化成细碎的残渣,从指缝间洒落。
深秋时节,丰收好时候,秋意正浓,连空气都飘荡着一股清甜的果香味。
这日,沈音一早便来到将军府,慕鸾才知道,一眨眼的功夫,过两日便是皇家秋狩。
几乎每年秋狩,宣帝都会携京中文武重臣去木兰山巡视习武、行为狩猎。
场面壮观,十分热闹。
沈音向来飒爽,对狩猎之事自是喜欢。
若得圣恩允许,定然是第一个加入拔营队伍之中。
今年与往常不同,除了文武重臣,官宦子弟亦在受邀之列。
所以沈音一早便兴冲冲来找慕鸾,心中计划着两人可相伴而行。
这大半个月来,慕鸾一直待在韶光院。
君昭送她回来之后,便再也没出现过。
没了他,生活里的一切似乎如常,又似乎发生了轻微的变化。
偶尔夜间听到些许动静,迷蒙醒来时,她竟会下意识以为,是他来了。
可等她掀开纱帘,发现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