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轻微晃动着的,还来不及收敛的莫名情绪。
君昭没说话,突然侧头瞥了眼外室的动静,继而缓缓站起身。
英俊的脸庞温和清隽,可慕鸾却觉得男人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开心。
“安神汤。”
慕鸾听着男人留下一句不冷不淡的话,随即走到身侧的窗棂边,单手撑着窗沿翻身越了出去。
不等她反应过来,男人漆黑的背影已经和浓密的夜色融为一体。
慕鸾挪了挪身体,起身便想下榻去看,就见银心掀帘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盏新的烛台。
她缩了缩脚,犹豫片刻,终是又坐回了榻上。
银心望见自家小姐盯着暗色的夜看得聚精会神,不由跟着伸长了脖子看去。
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收回好奇的心思,快速将案几上快要燃尽的烛台更换掉。
慕鸾收回视线,目光缓缓落在小几上的汤药上,迟疑了一瞬,还是端起来喝了。
银心以为自家小姐怕是要等到更深露重,方能入睡,没想到她刚换好烛台,小姐便说要歇下了。
第二日,慕鸾没有贪睡,依旧如平日的时辰那般,准时更衣洗漱用膳。
用完早膳没一会儿,庭院里便传来一道大大咧咧的声音,慕鸾隔得远也能清晰听到她豪迈的嗓音。
“这院子不错,花开正浓,别有一番世外桃源的意境,回头让我爹也去弄两棵栽栽,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入夏吃桃……”
沈音一手负在身后,一手压了一截桃花枝,凑到鼻间嗅了嗅,花香四溢,顿时舒心地眯了眯眼。
再睁开眼时,便看见阶前站着一袭淡粉色衣裙的甜软少女。
沈音急忙松开手中的枝条,快步朝她走去,嘴里还念叨着,“慕小姐。”
“沈小姐若是不介意,可唤我夭夭”,慕鸾脸上带着谦和的笑,迎沈音进屋。
沈音今日没有女扮男装,一身紫色劲装,英气中透着几分少女的气息。
“妖妖?”
她摩挲着下巴,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慕鸾,认可的点了点头,“果然美得像个妖精,妖妖这名字好。”
沈音眼里是难掩的惊艳,此话自然是肺腑之言。
慕鸾轻笑一声,羞怯解释道:“不是妖精的妖,是桃之夭夭的夭。”
“逃之夭夭?”
沈音纳闷,长这么美,还要逃去哪里?
怎么起了了个这么奇怪的小名。
不过这不重要,很快她就不纠结了,畅快道:“夭夭好呀,好听又顺口,礼尚往来,以后你便叫我阿音。”
“阿音”,慕鸾轻唤一声,这名字听起来倒是有女子的文静温婉。
沈音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从来不扭扭捏捏,但此时在慕鸾跟前莫名有些局促。
慕鸾招呼她坐下,又让银心去准备新鲜的果盘招待沈音。
沈音坐立不安,仿佛那椅子带刺似得,索性便站起身,深吸一口气,看向慕鸾。
慕鸾见原本安静的姑娘突然窜了起来,扳直地垂首站在她面前,她不由瞪大了眼,好奇看着沈音。
就听她带着歉意的嗓音,低声道:“实在抱歉,是我不好,要不是你让慕清羽护送酒醉的我回府,你也不会出事,不会遭了周煜南那个畜生的道。”
慕鸾安静听着她真诚的嗓音,眉眼也跟着柔和了下来,站起身道:“阿音不必自责,左右我无事,还偶然看了一场京城里绝无仅有的烟火盛世。”
沈音听她满不在乎的语气,还能若无其事当做一件有趣的事轻易揭过,她心中更是愧疚难安。
慕鸾拉过她的手,将她摁坐在椅子上,沈音瞥见一抹若有若的绷带,立马反握住她的手,掀了袖子仔细查看。
“严重吗?可会留下疤痕。”
沈音眉心拧紧,她是无所谓身上会不会留下伤疤,可慕鸾不同,这般瓷白娇嫩的皮肤若是留下疤痕,心中定然是难受的。
慕鸾摇摇头道:“皮外伤而已,还不至于会留下伤疤,放心,我已经上了极好的雪肌膏,半分痕迹不会留下。”
沈音立马又站起身,抬着慕鸾的胳膊四下认真看了看,道:“可还有哪里受伤?”
慕鸾急忙按住绕着她都快转起圈来的沈音,眼神一闪,道:“就一处伤,没了。”
其实她身上还有许多擦伤,若是全如实以告,约莫是要把她吓跑了。
沈音半信半疑,又轻抚着慕鸾的手腕道:“疼不疼?”
慕鸾眼中诧异一闪而过,明明就是一位十分心细的姑娘,却天天想成为大大咧咧满不在乎的硬汉。
她无奈拉住沈音的手,再次将她摁坐下,“已经不疼了。”
沈音再三确认后,提溜到嗓子眼的心总算是稍稍往下落了落。
不过提起那周煜南她就满脸不忿,转而安抚起慕鸾道:“夭夭,你放心,这事就算慕伯伯不计较,我爹也是会追究到底的。”
慕鸾惊奇,“沈叔也替我操心了?”
沈音摆摆手,理所当然道:“慕沈两家深厚的情谊摆在那,不说慕伯伯与我爹的交情,我爹身为御史大夫,有监察官员之责。
周煜南敢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