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说无益,还是顺其自然好了。
君昭自顾自从怀中拿出一个有些熟悉的锦囊。
从锦囊中取出一颗淡粉色的糖,漫不经心剥着。
慕鸾心中打定主意,于是她话锋一转,刚要说话,一只白皙的手捻着一颗淡粉色的剥了皮的粉糖出现在视线中。
她微微一怔,鼻尖传来一股薄荷的清甜味。
她愣愣抬眸看向一旁举止过分优雅的男人。
谁能想到,前世一向执长剑决定他人生死的手,竟然会捏着这么粉嫩的东西,出现在她眼前。
可男人眼神清澈,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又将糖往她嘴边递了两分。
慕鸾眼神闪了闪,脑中阴鸷的君昭和眼前温润的君昭似是打了起来,让她眼前的光景变得恍恍惚惚。
她不自在伸手接过,一下子就含进嘴里。
君昭看着那颗消失了的粉糖,再盯着那微微嘟起的白嫩脸颊,眸光微暗,有些不开心。
猫儿怕疼,想着给她颗糖吃!
谁知她竟这么不领情。
上次明明不是这样吃的!
慕鸾有些扭捏地将视线移开,胡乱找了暖阁里的一处景盯着。
只是很快,嘴里的糖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那粉糖吃着跟以往她吃过的糖都不一样。
酸味十足,还泛着冰凉的薄荷气息。
好吃又凉爽,一下子便让火辣辣的喉咙舒缓了不少。
也将她的理智唤了回来,道:“今日多谢你,不然我定然要受皮肉之苦。”
君昭狭长的凤眸里毫无波澜,垂下的手轻捻指腹,嗓音温和道:“小姐无需言谢,这是慕风该做的。”
慕鸾听着他随口便能唤出自己的名字,熟练的像是这名字本身就是他的一般。
她没再多言,转身便要离开,暖阁外却传来云鹤的声音。
“禀小姐,城郊那人已经抓住!”
慕鸾忽而眸光一亮,往外快走了几步,急切问道:“如何?那人可有交代什么?”
云鹤抬眼看见慕鸾身后跟着的君昭,眸中明显闪过几分错愕。
暖阁是连着小姐主室,向来只有小姐和侍婢进出。
没想到竟然还有外人在,他不免有些自责自己大意了。
慕鸾瞧出云鹤的戒备,回眸看了君昭一眼,道:“无妨,自己人。”
至少前世将军府的落败并非因君昭而起,所以根本不必怀疑他。
慕鸾这话说得随意又坚定,不仅云鹤怔愣住了,就连君昭的瞳孔亦是微微一震。
相识不过一个月的人,就能这般毅然决然地相信一个人……
是该说她蠢呢?还是真的单纯?
乌沉的眸里划过些许亮色,心情竟不自觉好了一些。
云鹤盯了君昭片刻,垂下眼,迟疑着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了一番。
道:“那人一路往京城里跑来,是个练家子,属下抓住他后便立即将他带到将军和大公子那,只是……”
说到这,云鹤握紧的拳明显又紧了几分,“只是没想到那人不但是个练家子,还是个死士,什么也没说,最后咬破了嘴中的毒囊,服毒自尽了。”
“什么!”
慕鸾僵在原地,感觉一股寒气兜头猛砸进心里。
好不容易抓住一条尾巴,没想到却断尾自卫了。
而且究竟是什么人想要慕家死,竟然连死士都派了出来。
慕鸾还陷在沉思中,便听云鹤继续道:“人虽然死了,但是尸体还是会说话的。
属下在他脖颈处,发现一道黑色钳蝎刺青,大公子已经派人去调查此事。”
“黑色钳蝎刺青”,慕鸾喃喃自语,脑海中竟然一下子浮现出那钳蝎的模样。
也是在脖颈处,是在……
慕鸾眯眸,抬手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她明明见过这个刺青,怎么一下子忘记在哪里见过!
眼前的两人神色各异,不曾注意到,云鹤在说出“黑色钳蝎刺青”几个字时,君昭稍变了的脸色。
慕鸾这时突然灵光一现,猛地抬眸,脱口而出道:“是黑市那名掌柜!”
云鹤抬眸,诧异道:“那掌柜脖颈上也有刺青?”
慕鸾重重点了点头,可看云鹤的神情有些不对劲。
那日云鹤虽然守在门口,但为了慕鸾的安全着想,他时不时便会注意药铺内的动静,自然认得药铺掌柜。
云鹤有些沉重道:“那人并非黑市药铺掌柜,若是那钳蝎刺青与黑市有关,便极难探索到有用的价值。”
慕鸾不明白,“为何?”
“黑市的关系网繁琐复杂”,一道磁性清润的嗓音自慕鸾身后响起。
慕鸾疑惑看去,便见君昭一脸平静,继续道:“但凡是黑市中人,身上多少都会带有各式各样的刺青,也难免会有相同刺青的人。”
也就是说,单凭一道刺青去黑市寻找线索,无疑是大海捞针。
云鹤狐疑地看着君昭,明明是一身侍卫武服,气势却十分凌然。
与其说是一名没身份没地位的罪奴,不如说是一匹脱缰的野马,仿佛根本不受人控制。
云鹤不明白,小姐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