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日,慕鸾坐上了前往华光寺的马车。
只是接送的人不是慕落衡,而是慕清羽。
慕落衡还得留下来配合大理寺办案。
慕思年不放心女儿独自出行,便将待在军营里的小霸王调遣了回来。
慕清羽虽然年龄小,但是犯浑也只是和军营里那些糙老爷们较量。
对于慕鸾的事是极其上心的。
总觉得是自己在阿娘肚子里的时候,没有照顾好妹妹,才导致她的身子一直不好。
算是弥补亏欠。
所以以往慕鸾争着要当姐姐的时候,慕清羽也没有反对。
只是偶尔开玩笑道:“还是二哥哥厉害吧”、“放心,有二哥哥在,定然保你无虞”、“快看夭夭,二哥哥又给你带好东西来了”……
慕鸾坐在马车里,慕清羽则骑马走在前边带路,十几名府中一等侍卫跟在马车后。
只是刚出城门,慕鸾就听见络绎不绝的乞讨声。
撩开窗帘一看,才发现是许多流民被阻拦在城门之外。
可大冬天的,怎么会有如此多的流民呢?
慕鸾无暇多想,马车很快驶离城门,那些乞讨的身影也越来越远。
华光寺离京城并不远,半天的时间便到了。
慕清羽下马扫了眼漫山遍野的白雪,转身来到马车边,“夭夭,你确定这里景色宜人?白茫茫啥也看不见,这大冬天的连只鸟都懒得出门。”
慕鸾提着鸟笼弯身下车,抬眸看了一眼,确实没什么好看,甚至还有点荒凉。
不过她的目的又不是真的来看风景的。
她将白登交给银心,望向寺门前的台阶,有几个小沙弥正手持扫帚和铁铲清理台阶上的积雪。
淡淡道:“冬日寒风鸟不飞,枝头凝霜待春归。拨霞扫雪和云母,掘石移松得茯苓。”
慕清羽默默看着那娇小的身影往台阶上走去,嘟囔了一句,“先人的之乎者也听着就脑子疼。”
他长腿一跨,几步就跟上了慕鸾,疑惑道:“你什么时候爱上这山野生活了?感悟还挺深!”
慕鸾小心看着路,面无表情道:“就刚刚。”
慕清羽回头看了眼山下一片白雪覆盖、荒无人烟的景象。
他不禁摇头,妹妹的这份喜爱,属实让人费解。
几人路过一沙弥时,沙弥双手合十,虔诚道:“施主可是来敬香?”
慕鸾点头,学着沙弥的模样,双手合十,“有劳小师傅带个路。”
沙弥道:“施主客气,请随贫僧来。”
慕鸾在佛像前摆了瓜果香油,上了香后,住进寺庙里的寮房。
眼瞧着天色快暗下来,慕鸾看着还在她房里晃荡的慕清羽,轻声道:“二哥哥回去吧,迟了,怕天晚路黑不安全。”
慕清羽不在意道:“不怕,我今晚也住寺里,明日再回去。”
慕鸾心想也好,明日回去也是稳妥的。
不一会儿,小沙弥就将慕鸾旁边的寮房收拾出来给慕清羽住。
翌日一早,慕清羽便下山回了将军府。
临走前还千叮咛万嘱咐慕鸾,有事一定要让人快马加鞭回去,他一定第一时间赶来。
慕鸾答应他会好好照顾自己,就差举手发毒誓,才将人哄回去。
就在慕清羽离开后不久,一道人影翻墙进了寺内,将一封信交到云鹤的手中。
云鹤看了信后,迅速来找慕鸾禀报道:“小姐,来消息了。”
慕鸾接过信件仔细看了起来。
信上记录着乔远安自那日回府的情况,以及黑尸丹的消息。
那日云鹤扮成拦路抢劫的劫匪,将乔远安打晕了关起来。
虽然从他身上截获了黑尸丹,却根本不清楚对方的动机为何?
故而慕鸾便让云鹤将人放了,再暗中监视观察。
如今过去将近半月,乔远安竟莫名变得安分无比,也没再往幽茗客栈跑。
倒是她娘江雁云时常往京城里的各大酒楼跑。
且和酒楼那些小厮仆从混得十分熟络。
慕鸾仔细想想,记得前世父兄北上前,京城好一阵子都在传大将军府的事。
这些事几乎都是从京城各大酒楼中流传而出的。
无非是几年前圣上秋狩遇刺,阿爹救驾有功之事。
当时圣上确实重重赏赐了将军府,良田锦帛,金银珠宝甚多。
甚至还有意册封她为太子妃!
可尚未立储,何来太子妃之位。
圣上摆明了是在试探阿爹。
幸亏阿爹机敏,以自己尚且年幼,不舍过早婚配为由打消了圣上的疑虑。
臣救君本就天经地义,但这事后来传的越来越不对劲。
竟说阿爹手握重兵,功高盖主,居功自傲,根本没把圣上放在眼里。
而导火线便是乔富贵的尸身!
外界传言,阿爹为了独揽军功,在军营中刻意打压乔富贵,将他驱逐出军营。
致使他多年心情烦闷,嗜酒消愁,最后暴毙而亡。
阿爹是否在军营中打压乔富贵,军中上下将领皆知晓。
但凡圣上愿意派人稍加调查,真相便能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