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昏暗的屋子里总算是有了一点光亮。
“妈妈!”
两道稚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随后就到了床跟前。
安玉梅想坐起来,但是还是不行,稍微一动胸口就疼的厉害,折了的手也使不上劲,
“好好躺着,动来动去干啥?你是不是不想好了?”
安小五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安玉梅就又静静的平躺了回去。
“两个小的到处找你,这阵都不在家,我就开了门叫他们进来看看你。你看看你住院在外面两个娃儿糟蹋成啥样了。还没死呢,这都跟没妈差不多了。家里还有三个喘气的,还不如没有。”
安玉梅鼻子一酸就开始流眼泪。
安小五站在边上看着觉得真的是一点意思都没有。
转身去了外面,抱了柴火进屋烧了两大锅水,把两个孩子身上脏兮兮的衣裳都给换了,泡了满满一大盆子。
然后把火坑里面的火烧起来,把两个小崽子摁在火边上洗了个脑壳。
总算是有点人样了。
陈长军到晚上一直没见人影,安小五就只能先把芹芹跟文文弄去屋里跟自己睡。
“我铺盖是新买的,要是尿床,我半夜就把你们两个丢出去喂狼。”
“不尿床,我都这么大了咋可能尿床。”
文文也摇头:“我也不尿床。”
安小五呵了一声,对这个三岁的小娃儿说的话一点也不 信任。
思虑再三她还是去找了塑料纸隔了一下。
两个小的沾床就睡了。
安小五看着两个都睡了才跟安玉梅讲:“陈长军下午都没见人,应该是回他们队上去了,回去跟家里人商量这个婚到底是离还是不离。”
安玉梅道:“管他愿意离还是不离,这个婚都要离。”
花了多少钱安小五没瞒她。
医院里面半个月,加上这一次律师费诉讼费都过千了,都是安小五给垫上的。
安小五又不是财主,这个钱安玉梅知道肯定是要给她的。
“他家里要是劝他不离,回头他回来死缠烂打的求你你不要又心软。”其他啥都好说,就怕她二姐临阵改口,那真的就无药可救了。
“不会心软,我要是再心软,那真的是死了都活该。”
说完,安玉梅突然想起来:“妈他们还没睡吧?你去我屋里看看,那个高低柜最底下有个木头匣子,你去拿来给我。”
安小五躺下又起身,进屋翻箱倒柜的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她说的那个啥木头匣子。
安玉梅就明白了,十有八九是被陈长军给拿走了。
“里面都装了些啥?”
“没有啥,就是家里一点钱,还有户口本啥的都在里面。”
她住院半个月没回来,陈长军从拘留所回来的比她早,藏起来也很正常。
安小五气的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明天他不露面就算了,露面我一定叫他好看。”
“啥好看不好看的,不值当,没有多少钱。还有两张票,你去找,就在高低柜上面那一层,最里面有个三合板夹层,存款票在那里面。”
安小五愣了一下,拔腿就往那边跑。
老二,似乎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脑子。
等拿到存款单安小五才松了一口气。
刘翠萍在灶房里面逼叨叨:“不晓得大晚上的不睡觉一趟一趟的在干啥。这阵还闹腾着,你进他们屋里翻腾。”
安小五没搭理她,拿着存款票进屋闩门交给了安玉梅。
安玉梅接过去看了一眼。
一张一千,一张五百。
她把一千的那个给了安小五:“这个给你,回头等把户口本拿过来了,我能动弹了就去镇上把这个钱取了,住院的钱跟打官司的钱加起来这一千块钱也不见得够,但是先这么着吧。你挣钱也不容易,我不可能把你整个人都掏空了来填补我。
这个钱还是小四的彩礼钱,我存在那一直没动,原来也没打算动,现在先拿出来用,以后我慢慢的攒慢慢的还。”
至于还有五百,那真的是她牙齿缝里攒下来的。
还是头年安小五寄了两次钱回来,她又抠抠搜搜的添了那么一点才凑了五百存进去的。
这就是她以后的全部家当了。
安小五捏着那张存款单没再说话,在那站了半天回去重新躺下了。
从回来到现在,这是她第一天正儿八经的沾床,也乏的很,一觉天亮。
早上还没睁眼就听见了刘翠萍叽叽喳喳的声音:“陈长军,你这是要干啥?”
安小五一下子睁开了眼睛爬起来套上衣裳就往外面走。
开门就看见陈长军穿的单嗖嗖的跪在门口,也不知道在这多久了,脸都冻的发青了。
还真的叫安小五给猜中了,陈长军不死心,或者说陈家那边不死心,还想极力的挽救一下。
苦肉计都用上了。
大早上的,安小五那个鬼火都没有那么大,猛然上前一把揪住他一巴掌就甩了上去。然后将人连拉带拽的拽到院子里面去。
“来这一招是吧,能行,我二姐断了两根肋骨,我断你三根,折了一条胳膊,我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