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玉珠道:“说瓜话呢!人家总归是两口子,是要过一辈子的。我们虽然是姐妹,但是以后都会各自有自己的家,总要分开的。”
“就算以后各自有家,我也不会不管二姐的。我们姐妹五个,她为这个家付出的最多,她被这个家庭拖累了一辈子,要是没有她也没有我现在这个样子。”
安小五说完看着她四姐:“我知道你是好意,但是你也不用来劝我,我们两个性格不一样,想法也不同。你是快了,眼看就到跟前了。如果家都要让你嫁人,你自己要擦亮眼睛,这毕竟是一辈子的大事情。万一再遇到一个像陈长军那样的,甚至于比他还差劲的,那真的是一辈子都看不到指望。
但是不管咋样自己要硬气起来。人心地善良没有错,但是千万不能被人拿捏住,让人蹬鼻子上脸骑在你头上,有一就有二,臭毛病就是惯出来的。”
安玉珠捏了她一下:“年纪不大懂的还怪多。”
安小五道:“念书也不是白念的,更何况我们家里就有现成的例子,只要不是瓜子都能看明白。”
两个人说了一会话安小五心里好受多了,只不过还是没出去。
吃饭的时候陈长军个不长记性的又开始了:“我还当你那么硬气,饭都不出来吃呢。”
安小五看了他一眼,眼神就跟刀子一样,难得的没有吭声,舀了一碗饭转身出了灶房端进了自己屋里。隔着墙又听见陈长军在那唧唧歪歪说着什么,安小五懒得搭理,边吃饭边祈祷着这场大雨赶紧停下来。
吃完饭之后趁着安玉珠还没进来睡觉,她把门关上把枕头弄开,在谷壳子里面掏了半天才把里面所有的东西都掏出来。一块的,五毛的甚至还有一毛两毛的,最大的也不过是五块的,只有一张。
都是她这些年攒的。
有时候买个本子买个笔多那么1毛2毛的她都收起来。夏天的时候卖菌子,春天的时候卖蕨苔,卖了的钱她把大头给她二姐,少部分也都留了起来。零零散散的也有两百多块钱。就是不知道够不够去东莞的路费,要是不够又咋整呢?
下雨天黑的早,为了省电费一般都不会开灯,在门口说会儿话,看不见了就各自进屋睡觉。
屋里是早早就看不见了。安小五躺在床上听着蚊子嗡嗡的双眼无神。门被推开的时候她还以为是她四姐,结果一开口却是二姐安玉梅。
“小五你睡了吗?”
安小五应了一声“没有”,随后坐起来:“你咋来了?”
“我来跟你说说话。”
安小五伸手在墙上摸到了灯绳开了灯。
看着面前的安玉梅心里难受又内疚。明明年纪也不大,连三十都还没到,但是因为这个家操劳的好像三四十似的。
“对不起二姐,我知道,我该忍着的,不该跟他吵的,但是就是忍不住。”
安玉梅在床边上坐下来:“我也不没怪你。人啊,性格在这里了没办法。有时候我还挺羡慕你的。敢说敢想也敢做。他那个人我也没办法评价,原先是很好的,也不知道啥时候就开始变了。嘴碎说话又臭,除了我大概也没有人能忍得了他。
有时候我也不想忍,但是都两个娃儿了,芹芹都那么大了,不忍又能哪门个?总不可能天天吵天天打架,更不可能去离婚,让我娃成没爹的娃。
等着雨停了大河里的水消了能过得去了,你再去学校里看看吧。要是还能报名就继续去上。芹芹他们姐弟俩还小呢,花大钱的时候在后头,这阵要不了多少钱。我们姊妹几个命不好,摊上没有出息没有担当的爹妈,只能自己拼搏。我也希望你们以后能有出息,我能供你到啥时候你就念到啥时候。只要你能上好,到时候就去贷贷款。学上出来了有工作了还能怕还那几个贷款吗?”
安小五吸溜了几下硬生生的把即将夺眶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二姐,说实在话,这个家如果还有让我不放心的让我留恋的大概只有你了。你说你这一辈子到底要受多少委屈才能到头?一天到晚的都在为别人考虑,为别人打算,你啥时候能为自己打算一下?
我不准备念书了,我都这么大的人了,确实是该给你分担一点了。”
安玉梅拧巴着眉头:“你不要拿自己的未来和前途开玩笑。他们说他们的,你就当成,当成一种磨砺。考上大学找个好工作扬眉吐气给他们看一下。”
“不是,你知道我的性格的,一旦决定了的事情我是绝对不会改变的。这么些年,因为我给你增添了太多的负担,让你受了太多的委屈。你是姐姐又不是妈,没有义务为我的未来买单。遇到这样的家庭,遇到这样不负责任的爹妈这是命,我认了。”
“小五——”
“二姐你听我说,咱们这边的条件想真正的走出去上学是最快最容易走的一条路。以前我觉得它是唯一的出路,但是我现在又不这么觉得。人活一辈子,一条路直接走到头的又能有几个呢?那走不到头总不可能一头碰死,总要换条路走的。
我想好了。不上了,但是我也不打算在家里待。就我这个性格一天到晚跟陈长军锋芒相对,在家里不会有安生日子过的,连带你整天受气。
我打算跟邵平安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