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他们的面,聂筝不想再说什么,交代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可疑惑已经在心中埋下了种子。虽然和邓矜第一次见面,却总有一种非同一般的感觉,像是第六感。
“你好。”她主动社交,开始自我介绍,“我叫聂筝,来参加这次制香大赛,你也是吗?”
邓矜微微抬头,嘴里还含着馄饨,腼腆回了一句:“邓矜。”
“我知道你,复赛的第一名,初赛北安赛区的第一名,很厉害。”
邓矜听到别人的夸赞,表情依旧淡淡的,情绪波动不大。
就当聂筝以为,他们的对话要结束了,邓矜终于吃完了馄饨,他掏出纸巾擦了擦嘴,延续了未完的话题。
“……我也知道你。”
“诶?”
“你复赛被人把香掉包了。”邓矜说话声音很小,需要细细辨认,才能听清,“你和那个女人做鹅梨帐中香的直播,我看了。”
她没想到邓矜竟然认识自己,随即又恍然,怪不得他这样孤僻的人,会接受邀请,和他们一起吃饭。
“怎么样?”
邓矜轻轻点了点头:“你做的不错,水平比他们都高。”
谭鱼在一旁插话:“他们?”
“北安赛区的这些人。”
与宁江赛区不同,北安赛区复赛采取了直播形式,听邓矜的话,他应该在比赛之后,又看了那场的直播。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聂筝开始佩服起眼前这个男人了。她虽然知道北安有比赛直播,但也没心思打开看,今晚回到酒店,她也要仔细看看了。
“邓矜,你这么厉害,之前怎么一直隐姓埋名的?我从未听说过你。”谭鱼突然开口,“国内的制香公司我多多少少也有些了解,你任职的这家工作室,是刚刚才开起来的吧?”
邓矜没有回答,他已经用餐结束,没有在闲聊下去的兴趣,便直接起身离开了。
“……没礼貌。”
谭鱼撇了撇嘴,被忽视的感觉并不好,可对方没有任何漠视,好像自动屏蔽了他说的话,没听到似的。
邓矜走了,他们几人也吃得差不多了,起身去结账,发现邓矜走之前竟然把钱付了。
“这种也太奇怪了……”望着邓矜离开的方向,聂筝喃喃自语道。
回酒店后,她把这顿奇怪的饭和崇渐知说了。
“这人好像很有距离感,可为什么又会坐过来和我们一起吃饭呢?”
崇渐知已经处理完工作,坐在卧室床上,和她专心视频:“他可能是想了解你吧。”
“嗯?”
“你也说了,他看过你比赛的直播,说你比北安这些选手都强,那就说明你是最有可能和他竞争的对手之一。”
“他还会研究比赛后的直播重放,没错,就是这么回事!”聂筝恍然,她盯着手机屏幕,思绪突然被崇渐知那边的环境吸引了过去,“哥……你没在自己卧室?”
“……”崇渐知一愣,意识到自己竟然被发现了,他强装镇定,回道,“我卧室洗手间的热水器坏了,来你这边洗个澡。”
看他头发已经干干爽爽,应该早就洗了澡,她不依不饶继续问:“你应该两个小时之前就洗了澡吧?为什么……还在我房间待着?”
崇渐知还想扯些别的话题,可在看见她的眼睛时,突然觉得自己不该撒谎。
“床上有你的味道,在这里睡觉,我会睡得更好。”
他干脆地回答了。和她在一起后,他才发现自己的失眠并不是无可救药,她身上的味道令他感到安心,在这样的环境里,他终于能够睡得安稳。
“阿嚏!我真有这么神么?竟然能把你的失眠治好。”
聂筝揉了揉鼻子,顺手把床头柜上的花挪到了远处,花瓶里插着桔梗花,她对这东西过敏。
敏锐观察到她的不适,他问:“你不舒服吗?”
“房间里有桔梗花,不过没什么大事,就一两支,已经被我扔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不到二十分钟,敲门声忽然响起,她一开门,竟然是崇渐知为自己买的药。
这男人实在太细心了,她只是随口一说,他就直接买药送了过来。
刚刚收到主办方发来的短信,终于公布了决赛内容。
创意香。
主办方准备了市面上所有常见的香料,每位选手抽签,以一种香为主题,三个小时的思考时间,现场制香。
决赛不仅考验每一位制香师的制香能力,还有思维,和创造力。
这才是最难的。
虽然提前公布了比赛内容,可所有选手仍旧一头雾水,因为没办法提前准备。
制香的主题都是现场抽取,要是抽到个常见的还好,就怕评委会想出刁钻的题目,来刁难选手。
临场发挥很容易出现失误。
想想就有些头大,聂筝甩掉脑子里那些不必要的启人忧天,打开了北安复赛的录制视频。
三个小时的视频,聂筝唯一的关注点只有邓矜,虽然他的镜头没有那么多,但还是能够看得出,他操作的熟练流畅。
根本不像一个老手,他手法的老练和他的年纪完全不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