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筹不到钱,白勇被判了刑,虽然这牢没做上,可后面就倒霉事不断,查出绝症,人生的最后半年都在医院里度过。
即便如此,还有各路债主不依不饶让他还钱。
这一切厄运,如果白朝朝将它全部归咎于崇渐知,聂筝也不觉得奇怪。
于理,崇渐知没有任何的错,于情,他的确太过理智了些,白勇和他合作这么多年,他丝毫没有手软,白朝朝就算对他心存怨恨,也没什么可说的。
“筝筝,我知道这段日子,你一直很忌讳在我面前提到……你哥。你怕刺激我,怕我将家里的所有坏事都怪到崇总身上。”白朝朝摇了摇头,“不会的。我不会怨天尤人,崇总只是公事公办罢了,你是我的朋友,可说到底,崇总没有任何义务帮我爸爸……”
她没想到,白朝朝会看得如此通透,这一番话也解开了她心中的结。
“朝朝,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想……其实我……”
白朝朝看她欲言又止,便帮她把话说了出来:“我都知道,每次我们一起吃饭你都会特别照顾我的情绪,生怕我会被崇总刺激,筝筝,你就是把我想的太脆弱了。你没发现每次我和你们一起吃饭都是发自内心的高兴,不是假装的吗?我真的不怪他,我又有什么资格怪他呢?唉……其实崇总对我爸爸已经仁至义尽了。”
有些不解,她等着白朝朝说下文。
“我爸爸生病这段时间,我妈也没安分,她……染上了赌博,或许是好生活过惯了,突然一下子变穷,她有些适应不了,所以总想着能一把翻盘。她在外面欠了一大笔赌债,这事不知道怎么竟被崇总给知道了,他一声没吭,帮我妈平了所有的赌债。”
这事崇渐知从来没有和她说过……说到赌债,她倏然想起几年前的付云盛老人和他的独子付嘉业。
付嘉业也有这个毛病,之前欠下不少赌债,付云盛老人去世之后,付嘉业没了靠山,念在旧情,她哥也曾对他帮衬过。
一来二去,崇渐知和那帮开地下赌场的,还有专业催债的都有了些交情。所以知道白朝朝母亲欠下赌债也不是什么难事……
“筝筝,你哥是个好人。他只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是个好人罢了。”
白朝朝这话烙在她心里,久久挥散不去。她发现自己还是不够了解他,不过未来,他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时间来相互磨合,彼此了解……
……
葬礼当日。
娄梵早早就到了现场,帮着白朝朝迎接到场的故人,处理各种事情。
看他如此尽心尽力的模样,白朝朝忍不住触动。
从早晨一直到刚刚,娄梵早饭没吃,连口水都没喝,帮着自己忙前忙后,还要随时关注她的情绪。
得了空,白朝朝去对面的餐厅打包了一份包子给他带了回去。
却半天找不到他人。
终于在洗手间外的走廊看见了娄梵,走廊空空荡荡,异常安静,他在窗旁抽着烟,手机声音开得很大,那头传来女人愤怒的质问声。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灰姑娘的故事看上瘾了?今天你爸新项目剪彩仪式,你跑去参加什么葬礼?晦不晦气?”
娄梵狠狠将烟头一摁灭,指尖翕动的火星令他生出微微的灼痛。
他不耐烦,回道:“妈,我的事您甭管了,我又不是第一天不孝顺!您怎么还不习惯?”
说完,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回头看见一脸尴尬的白朝朝,他立马又换了一副表情,朝她勾起嘴角笑了笑,那笑满是安抚意味,让人感到心安。
崇渐知和聂筝一同出席了白勇的葬礼。
把车开到地下车库,旁边的车率先下来几个人,聂筝看着有些眼熟,总觉得自己在哪见过他们。
几人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她忽然一拍脑门,想起来那几个是白勇的债主!当初经营厂子时白勇林林总总也欠了些钱,出事之后没了能力偿还,债主知道要钱无望,便把这笔账打了折扣兑给了宁江一家地下讨债公司。
今天来的这几个人,之前就去白朝朝家闹过,正好被聂筝撞见,还差点动手。
想到这茬,她心中明了,今天这几个人出现在这里,一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们不会想大闹葬礼现场吧?
“哥,好像要出事!”
拉着崇渐知就朝那几个人追去,他们快,那几个人更快,她眼见着他们进入灵堂,朝白朝朝大摇大摆走了过去。
他们几个速度太快,为首的一个纹着花臂,梳着刺头的大汉直接从白朝朝身后猛地推了她一下。
一个一米八的壮汉用了实打实的力气,直接把白朝朝推得一个趔趄,双脚没站稳,就栽到了地上。
“今天给我一句明白话!到底能不能还钱?”
腰间一阵剧痛,白朝朝用胳膊扶地,使了好几次的劲,才终于站起来。
今天是爸爸的葬礼,她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让在场的人看笑话。
“大哥,有什么事等结束再说,你们这样来闹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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