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简直多灾多难。聂筝一听自己被蛇咬了,直接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现在能做些什么?”崇渐知将问题抛给更有经验的Richard。
“要先把伤口处的淤血挤出来,不要让毒素继续扩散。”
崇渐知此刻脑海里立马想起曾经看过的烂俗电视剧里,女主中毒后男主为她用嘴吸出毒血……他关心则乱,直接俯身要用嘴为聂筝将伤口处的淤血吸出来。
“哥……你电视剧看多了吧……”聂筝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醒了过来,听见崇渐知与Richard的对话,她有些无奈,声音弱虚虚地吐槽,“用手挤就行了吧……”
将伤口的淤血挤了出来,崇渐知目测了一下,此刻他们离村子还有不到一公里的路程,按照正常速度走的话,至少也要二十分钟,现在聂筝身体非常虚弱,连自己走路都十分费力……
想及此处,崇渐知不再犹豫,直接将聂筝背了起来。道路并不平坦,崇渐知走得也十分费力,但他只能拼命朝前。聂筝两只胳膊搭在他肩侧,随着他走路时上下摇晃,崇渐知感觉到对方已经越来越虚弱,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
“聂筝,你和我说说话。”
“……说什么啊?”聂筝声音小小的,有气无力的,“我好想睡觉……”
“别睡,一会就到家了,你再和我说说话,说什么都行。”
“哥,我其实想和你说……你真的挺帅的,就是太爱臭脸,总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我还以为我哪惹到你了……”
“嗯,我以后注意表情。”崇渐知又将聂筝向上托了托,“你说,我就会改。”
聂筝不再说话了。
崇渐知终于将人背下了山。
“要赶紧找个诊所。”
崇渐知将聂筝放下来,又把人打横抱起,叫着聂筝不要睡了。
“她咋了?”
这时对面忽然传出稚嫩的问声,崇渐知循声低头,发现面前竟站着个光头的小男孩,八九岁的模样。
“小朋友,你知道哪有诊所吗?”
小男孩歪头皱着眉,指了指聂筝已经高高肿起的脚踝,问:“她被蛇咬了?”
“你怎么知道?”
小男孩对崇渐知摆了摆手:“你们不用去村诊所了,大夫早下班了,而且诊所也没有血清,救不了她。”
Richard着急问道:“那怎么办?”
小男孩表情不慌不忙,指了指崇渐知口袋,说:“你把那花给我,我救她。”
崇渐知自然不能贸然相信一个小孩的话,立马掏出手机给陈华老人打去电话,可老人却一直没接。
“我说我能救,你咋不信?”小男孩走近聂筝,又看了看她伤口,“你们上山了吧?她肯定是被竹叶青给咬了,我会用草药,救她不难。你们要是现在去诊所只会浪费时间,她伤得不重,但要是耽误时间的话,可就说不准了……”
崇渐知不相信小孩,应该说他现在谁也不相信。可他没别的选择,只能选择跟小孩走。
这决定实在太荒唐,崇渐知将聂筝带到对方家里时,心中仍旧存疑。
“这是马齿苋,这是紫花地丁,还有半边莲、七叶一枝花和重楼,这些能治竹叶青蛇的毒。”
小男孩拿出草药, 一样样给崇渐知介绍,随后便熟练将草药放进石臼里磨碎,又将磨碎的草药膏敷在了聂筝的脚踝上。
“好了,她脚一会就消肿了,你们不用太担心,没大事。”
崇渐知将信将疑:“那她为什么还没有醒?”
小男孩又歪头,打量聂筝两眼:“她不是晕了,而是睡着了。”
Richard根本不信:“怎么可能?”
“你爱信不信。”小男孩伸手搔了一下聂筝的脖子,她竟然本能地躲了一下,“你看吧,她要是晕了怎么可能会躲?中了蛇毒人本来就虚弱,我看你们还背着柴火,应该是上山砍柴了吧?看你们这打扮肯定是城里人,折腾这么一天,肯定累坏了。”
崇渐知将手放在聂筝脸上轻轻摸了摸,对方竟然蹭了蹭崇渐知的手。这细微的动作让崇渐知大大松了一口气。也开始逐渐相信起小孩的话。
Richard问道:“小朋友,你这么厉害,是跟谁学的啊?”
小孩没有回答,只是指了指崇渐知的口袋:“花给我。”
接过那小束鲜花,小男孩终于咧开嘴笑了,他将花一根根插进对面柜子上的玻璃瓶子里,又为瓶子里装了些水混着雪碧。
“这样它能活得更久一些。”小男孩回头对崇渐知和Richard解释,又说,“你们要是不放心的话,今晚就让她在这待着吧,我爷爷是大夫,他刚去找村口的牛老四下象棋去了,估计过一会就回来了。”
崇渐知同意,他让Richard一个人将柴背回陈华老人家里,自己则守在聂筝身边,一直照顾着她。
小孩无聊,就打开电视看起来,电视正播天气预报,他也看得津津有味。
很快,门外传来一阵响动,小男孩朝外面张望两眼,立即用最快的速度将电视关掉,然后规规矩矩坐在藤椅上,拿起桌上那本已经被翻得破烂不堪的本草纲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