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筝一听,立马焦急问道:“疼吗?要不要我去找医生?”
崇渐知伸手拽住她:“你陪陪我吧。”
聂筝一愣,只觉得眼前的人太不像印象里的崇渐知。印象里的他从不喊疼,像个机器人一样完美无缺,甚至没有任何弱点。
可如今眼前的他竟然握住自己的手,委屈地喊了一声疼。还要自己陪他……
“崇先生换药了。”
护士推门进来,打破两人之间难以言说的氛围。
聂筝回过神来,对护士道:“我来帮忙吧,他不太习惯。”
后半句其实是崇渐知不太习惯别人碰他。聂筝没有说出口,是觉得这习惯在护士眼里很可能太过矫情。
可崇渐知这人就是这样,难伺候……
因为伤口愈合得比较好,护士同意了聂筝帮忙换药的请求。她告诉了聂筝换药时的注意事项,并嘱咐对方有事就叫自己后,便离开了病房。
此时病房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崇渐知仰躺在病床上,她将床摇到合适的角度,忽然觉得有些棘手。
“你……不帮我脱衣服吗?”崇渐知脸上表情倒是很坦然。
“脱,脱啊……”
聂筝有些尴尬,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她搓了搓手,眼睛盯崇渐知病号服上的扣子盯了好半天,才终于伸出手将那扣子一颗颗解了开来。
病号服下,崇渐知劲瘦的窄腰被纱布一层层覆盖,随着呼吸一起一伏,聂筝竟不知不觉看入了迷。
崇渐知咳嗽了两声,才让聂筝缓过神来,也跟着对方咳嗽了两声。
随着纱布一层层揭开,聂筝见着男人腰间有些狰狞的伤口,被刀划开的皮肤渗着丝丝的红,看着依旧有些骇人。
聂筝动作下意识变得轻柔,生怕不小心碰到了崇渐知的伤口,让他痛了,难受了。
“你要是疼就和我说,我动作轻一些。”
崇渐知含混地嗯了一声。
窗帘挡住从外面透进来的光,整个病房有些昏暗,也不免增加了些许暧昧的氛围。
聂筝指尖蹭过他细窄的腰,刚刚修剪完的指甲还有些锋利,划过皮肤时是丝丝的痒加丝丝的痛。崇渐知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只想要换个姿势。
“我弄疼你了吗?”
崇渐知不知道该怎样回答,自己是疼了,可那痛却并不难耐,聂筝伏在他身上,视线所及是她光裸的脖颈,已经快及腰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散落下来,遮住聂筝大半张脸。崇渐知看不见对方的表情,指尖掠过腰间时的触感却如此清晰,他很想看一看,聂筝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是否也像她动作那样温柔。
将崭新的纱布一层层绕在崇渐知腰间,聂筝手要从崇渐知身后再回绕过来。绕了几圈,就好像拥抱了几次。
最后一圈时,崇渐知也伸出手臂,将她囫囵地揽在了怀里。
聂筝愣在原地,一时不敢做其他动作,是怕伤了他。
“怎么了哥?”
“躺在病床上躺着,有些累了。”
“那一会儿我扶你下床走走好不好?”
崇渐知摸摸聂筝的头,先是嗯了一声,随即又将人抱的更紧些:“让我再抱一会。”
崇渐知是将这个拥抱当成了一种精力的“充电”,闻着聂筝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橙香,他只想让时间再慢些,再慢一些。
“聂筝,其实——”
感性的话刚要出口,病房的门便被推开。
“老崇,你没事儿吧?”
一听声音便知道,是娄梵来了。冲进病房的男人本以为自己会见到奄奄一息的崇渐知,心情很是沉重。没想到眼前的一幕竟是男女相拥的旖旎场景……
“不是吧老崇,我以为你快不行了呢。我爸的八十大寿我都没去参加,直接飙了一下午的车来看你,没想到你这厮还有心情在这抱姑娘……”
崇渐知这才将聂筝放开,脸上丁点儿的心虚都没有,只有被打断表白时的微微愠怒。
“出门左转有高铁站,你可以买张站票回家参加你爸的八十大寿。”崇渐知嘴不饶人道。
“看你还能和我在这贫,就知道你伤的不重。吓死我了!”
娄梵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回头对聂筝说道:“白朝朝在楼下呢,知道你被劫持,她可担心坏了,非要我带她一块儿过来。她正在楼下的餐厅帮你们买晚餐,你要不要去找她?”
原本场面就足够尴尬,聂筝在病房里待着束手束脚,只觉得哪哪都难受。幸好白朝朝也来了,聂筝正好借口离开病房。
“你们俩先慢慢聊,我下去找白朝朝了。”
说罢,聂筝便离开了病房。
聂筝刚到走廊,发现白朝朝已经上来了,她手上拎着四人的晚餐,脸上倦态明显,聂筝一眼看出,并没有直接问,她只是调侃:“怎么回事?你看起来怎么比我这个被挟持的人还沧桑?”
白朝朝笑了,将餐盒递给聂筝:“最近工作有点忙,没休息好吧……”
“别和我打马虎眼,我还不了解你?工作越忙你越来精神,到底怎么了?”
白朝朝苦恼地揉揉头发:“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我妈一直逼我相亲,搞得我很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