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星这几天去邻市出差,家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聂筝没辙,只能将他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蹒跚地龟行至右手边的客房。
又是一阵忙碌,帮崇渐知擦了手脚脱下袜子,好不容易将被子盖在他的身上。正准备关灯,这醉鬼却突然睁开了眼睛。
“我在哪……”
“这是客房,你将就着睡一晚好不好?”
崇渐知半睁着眼睛,有些迟钝地愣了一会儿,正当聂筝以为他又要睡着的时候,这人却忽然对自己说:“我不要睡在这儿……我想回房间。”
“哥……我实在没法把你弄上去,你太重了。”
可此刻崇渐知却根本听不进去聂筝的话,只是一个劲儿地说:“我要回房间,我要回房间……”
说的时候,还朝聂筝张开了手臂,那场面就像不小心摔倒在地上的小孩儿,朝家长哭着闹着求安慰……
别提有多离谱了。
“好了好了,你别着急,我带你回房间。”
抬手擦了一把汗,有些无奈,她却也还是依了崇渐知,把人从床上捞了起来。
上楼的时候,他人还算有些意识,虽然依旧歪歪扭扭靠在聂筝身上,但至少脚还能迈动步子。
一上了二楼,他又进入人事不醒模式,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
“哥,哥,来,再迈一步,你最听话了!”
这场面实在太过诡异,聂筝一边费力挪动步子,一边还在试图唤醒这个醉鬼,不过一切只是徒劳。
终于挪到了他与乔星的房间,聂筝费力将灯打开,刺耳的灯光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适应了片刻,她才终于看清眼前的这个房间。
一股震惊的情绪涌上心头,她愣在原地半天都没缓过来。
这房间……根本不像是两个人住!
巨大的双人床上只有一个枕头,也只有一床被子。床头柜上只有女性用品,而崇渐知的药,还有他平时用的水杯,也都通通不在。
玻璃门的衣柜隐隐约约只能见着女性的衣服,崇渐知那些暗色调的西装,根本没放在里面。
埋在她颈窝的男人忽然打了个醉嗝,他眼皮掀开一条缝隙,嘴里嘟囔着:“这……不是我的房间。”
说罢,他便费力地移动着脚步,从那房间挪了出去。
聂筝还没反应过来,他的手已经搭上了隔壁房间的门把。
拧动两下,门一直都没开。是崇渐知将这房间上了锁。见他笨拙地在身上摸索找着钥匙。聂筝也随他一块儿找了起来。
最后是在崇渐知长裤的口袋里发现了钥匙,这位置不免让人有些尴尬,顺着他的腰向下摸索,终于摸到了一片冰凉的金属钥匙。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
漆黑一片的房间,崇渐知却对他无比熟悉,他已经没有力气开灯,半靠在聂筝的身上,就那么摸着黑地走到了床边。
然后个人自由落体似地倒在了床上。
一声闷响,聂筝被拉回现实。
她找到房间天花板吊灯的开关,按向开关,昏黄如旧报纸的灯光霎时填满整个房间。她环视一圈,更加确认了这才是崇渐知每晚睡觉的地方。
他……根本没有和乔星同居!
他为什么要骗自己呢?
聂筝愈发觉得她哥是比自己还要拧巴的人。
走到床边,看着已经沉沉入睡的崇渐知,她像被蛊惑了似的,弯腰伸手碰了碰他的头。
夜晚如此静谧,封闭的房间那么大,又那么小。
这其中只有他们两个人。
聂筝转头,她凑近床头柜,发现上面摆着一排崇渐知每天都要服用的药。
治胃病的、治失眠的,还有治头痛的……
除了这些药之外,床头柜上还放着两张相框。
一张是他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那时聂筝还是一个扎着羊角辫儿的小女孩儿,崇渐知也才刚刚步入大学,连下巴颌上的胡茬都如此青涩。
除了这张全家福之外,还有一张……两人单独的合照。
照片如此模糊……
那是在四年前,崇渐知最后一次参加聂筝的家长会。即将高考,老师为留作纪念,让班级所有的家长与同学站在一起,拍下了那一张合照。
崇渐知截下了自己与聂筝同框的那一块,将它放大成了一张照片,被框进了相册。
照片里,聂筝笑得勉强,崇渐知仍旧冷着一张脸。
两人好像都不太开心的样子。
看着那张合照,聂筝有点想哭。
她忽然想起,在一个月之前,自己曾经问崇渐知的那个问题。
现在她将这个问题问回自己。
聂筝,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崇渐知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房间一切都是原样。他断了篇,根本想不起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残存的记忆里,自己明明坐在客厅,到底是怎么从客厅回到自己的卧室,他是丁点也记不起来了,更别提和聂筝之间那个糊里糊涂的吻。
他都忘了。
聂筝已经去了公司,临走前她嘱咐王妈为崇渐知煮上些白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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