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靠近,近了就不舍得走了。
她也不能跟着自己,自己要回华炎报仇,这条路九死一生。以后,两人就应该是路人,就当这一场相逢是人间一梦。
就像至今,他也只敢喊她苏神医一样。
见他不说话,苏如锦歪头看他。倏地跳下床,赤着脚就跑到他身边,张开手伸到他面前娇嗔道:“抱。”
脆生生的,面如梨花,一双眼睛紧紧拴着兰因。眼中满是澄澈的期待欢喜之意。
兰因心尖一软,瞬间眼红。却仍是逼着自己退了半步:“苏神医,在下…不能…”
他话未说完,苏如锦灿笑着腾地跳起来,扑进他怀里,“兰哥哥,今天带我去看戏吧,求你了…我真是闷得慌,我今日保准听话,绝对不偷吃甜糕,今早我还能自己吃饭,不用你喂。”
说罢,揽着他的腰不松手,扬起一张笑脸满眼星辰。
兰因抿唇不语,也未抬手揽住她,狠狠咬了舌尖才让自己平下心来,那句‘好,今日陪你,以后都陪你’,被他咬碎硬生生咽了下去。
叶帷安端坐床边,看着眼前一切,心中并不觉吃味,反而觉得心酸无度。今天的她,神智又降了几岁,恐是再睡一晚,她醒来就什么也不记得,只会咿呀作笑了。
不如去看戏吧,或许这场戏也是苏如锦最后一场戏了。
“兰因,事已至此,下葬之事不差于这一天。不如今天,就陪她吧。”叶帷安站起身,拂了拂衣袖,脸上硬是挤出一个笑,朝苏如锦伸出手,轻声道:“过来,牵着我,我就带你去看戏。”
果然,年岁小就是好哄,小人儿立马飞过来牢牢牵着叶帷安的手,拽着他往楼下走。走了两步,又回头喊兰因:“走啊兰哥哥,我们吃饭去。”
兰因转身偷偷隐去了眼角的水痕,嘱咐了手下几句,打算用今日为这段梦做个告别。
饭桌上,因着看戏的勾引,这顿饭苏如锦吃得倒是安稳,一只手搭在兰因腿上,另一只手握着勺子慢悠悠喝粥。
叶帷安给她夹的青菜,也吃了一半。
还未吃完,门口传来一阵爽朗的声音,人还未到:“苏神医,怎么连日不去看戏啊。我生生等了你两日,还给你准备了个惊喜呢!您老也不着面,想死我了…”
“啊!我的妈,叶帷安?活见鬼了?”声音倏然提高,吓得门外路人都白他一眼。
贺王站在门口,抬着一只脚不敢进门,楚然不是说叶帷安死了?那这男人是谁?活生生的还有影子呢!
“叶帷安,你是人是鬼?苏神医你快离他远些啊,快过来!”
一桌人本气氛沉闷,听他这一通叫喊倒是都轻松了些。
贺王看了眼脸色极差的楚然,瞬间通透了。
哈哈一笑,赶忙奔到叶帷安身边,挤出个位子自己坐着,眉毛一挑道:“叶帷安,你没死就好。我可跟你说,楚然趁你不在,他谎称自己是苏神医的未婚夫婿!这我忍不了,我都替你打抱不平来着!是吧苏神医?”
苏如锦不搭理他,她好像不认识这人,也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兰因却皱眉,贺王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楚然不是苏如锦的未婚夫?
还有那句,什么叫趁你不在…不过想想也对,叶帷安是苏如锦的叔叔,自当护着苏如锦。楚然趁他不在霸占未婚夫的身份,真是不光彩。
一桌人都恶狠狠瞪着楚然,他如坐针毡,脸色乍晴乍白,眼中却隐藏着凶光。
苏如锦趁着众人目光都在楚然身上,偷偷把自己碗里不爱吃的青菜挑到了兰因碗里,又把自己的小手送进他掌里缩着,讨好一笑。
兰因心头温如艳阳,溺爱地用筷子后端轻点她的额头,张口吃下了她咬了一半的青菜。
叶帷安冲着楚然冷笑一声:“赫连公子做的,又何止鸠占鹊巢这件事,若要细细讲来,怕是三天三夜也讲不完。”
楚然身滞,扔筷起身,拂袖而去。
贺王看着他的背影,‘啧’一声,冲门后招招手道:“苏神医,这就是你两天前看中那个戏子,我买回来了,给你当丫鬟。”
贺王口中的丫鬟一进门,众人倒吸一口气,这长得跟苏如锦竟有4.5分像。
他有毛病吧?
叶帷安面色无恙,继续吃饭,问道:“锦儿,这是你想要的人?”
“……大约是吧,不记得了。”
贺王抬眼去开苏如锦,只觉得她今日迷迷糊糊,甚是……可爱。想往她身边蹭,可她身边一个是叶帷安,他不敢凑近。
另一边……新面孔啊?从没见过啊。
长得倒是英俊,上下打量一番,突然张大嘴巴:“你你你…你怎么敢握苏神医的手!叶帷安,你管管啊,你快杀了他!”
叶帷安闻声却不语,埋头吃饭,看苏如锦碗里的青菜吃光了,又夹一筷。
贺王看着叶帷安的态度,霎时就明白了,这是个有名分的,懒散问道:“你是苏神医的新侍妾?挺有能耐啊,能得叶帷安认同,啧…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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