裤子?
苏如锦这才回过神来,忙捂住双眼:“呜……”
叶帷安也忙把军旗盖回下半身,四周一片寂静,仿佛能听见两人慌张的心跳声。
小狼崽的微弱的鼻鼾声打破宁静。
“阿锦,能否帮我,寻一条裤子。”
苏如锦闭着双眼,双手呼呼动起来,在地上慌张地摸索着男人的裤子。
当时给他脱下来,扔哪去了来着?
叶帷安望着她瞎摸的小手马上就要接近自己的大腿,咽了咽口水赶忙开口:“阿锦,你先睁开眼。”
苏如锦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睁开眼,小鹿一样湿润的眸中闪着不知所措的神色。抿着嘴紧紧咬着下唇,仿佛做错了事情般彷徨。
望着她被咬的发白的嘴唇,叶帷安竟有些心疼之感。
他缓缓伸手抚上苏如锦的嘴唇,轻轻拉扯出她紧咬的下唇,下唇微肿,一排牙印,湿润柔软。
浑身的血液通通涌向一个地方,急切又热烈…这不是上天派来的仙姑,这是地狱献给他的恶魔,来降服他的?
叶帷安凝眉垂眸,忙将手死死压在军旗上,扭过头默不作声掩饰着自己的悸动…
半晌,站起身麻利地穿上裤子:“阿锦,你是要养这狼崽子么?”
苏如锦背对着他,点点头。
“好,那等它稍稍长大,我帮你驯服它。”
苏如锦这才回过头望他:这男人竟如此高大!轮廓刚毅,肌肉健硕,双腿修长,臀部…恩?
突然想起什么奇怪的东西,苏如锦红着脸猛地转回脑袋,逼自己停止胡思乱想,强行给自己洗脑:好色的女人干不成大事!退!退!退!
身后,叶帷安走向不远处堆叠的尸体。
偌大的石头滩,躺着5万雄魂。
死前他们陪他镇守边塞,饱受风寒之苦;死后却曝尸荒野,连个体面的坟冢都没有。
叫他如何不恨。
苏如锦偷偷远望着男人,他赤着上身在死人堆里来来回回穿梭:这野男人,体力真好哇,恢复力真强悍啊,腰真精壮啊,臀真翘啊…
他迟迟不回,苏如锦不免疑惑,往野男人身边走去。
他竟在骸骨中,找到了自己的剑。
剑身修长,剑刃锋利,剑柄上镶嵌着七颗宝石,已被污血掩盖,透露出幽幽寒光。
他执剑挺立在烽火狼烟中间,冰冷阴暗的眼眸似要毁灭这世间的一切。落日余晖,远处天地揉杂在一起;执剑相看,这男人仿佛有开天辟地的气势。
苏如锦并不觉得他可怕,反而能体会到男人无边的恨意和自责。
她缓步走到男人身边,忍不住伸手抚上他紧皱的眉心。
叶帷安此时满脑子都是那嗜血拼杀的三天三夜,仿佛掉入无边的梦魇,被这石头滩上飘荡的幽魂纠缠、撕扯,拉入黑暗。
终于,这黑暗中照进来一束光,将他拉回。
小手柔软细腻,似秋日暖阳,能抚平这世上所有的痛楚。
叶帷安这才回过神,握住苏如锦抚他眉心的手:“阿锦,这把剑是20年前,我5岁生辰宴上,父皇赐与我的,他说:你天资聪慧,却不是皇后所出,若想安稳一世,只需辅佐、尽忠、远离。其他的,想也不要想,碰也不能碰。”
苏如锦第一次在他眼中看到水痕。
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却发不出声。苏如锦急了,只能回握住男人布满茧子的大手。
“阿锦,我比皇兄少20岁。是父皇的老来得子。父皇本欣喜得很,奈何我母妃诞下我不出一年便死了。父皇觉得是我克死了母妃。对我渐渐疏远,他立我皇兄为太子时,当众赐了我这把剑,父皇说,这剑叫辅龙青霜”
辅龙…甘为人臣,辅佐天子。
青霜…夜生朝逝,单薄短命。
苏如锦眼底升起同情和愤慨。
奈何嗓子发不出一声一息,只能稍稍用力握紧男人的手,试图传递给他些许温暖。
叶帷安感受着手掌传来的温热,微微勾起嘴角:“阿锦,我这身体还需几日恢复。咱们暂时委身在这石头滩,晚上风凉,我去寻些帐篷,给你搭个睡觉的地方。”
苏如锦点点头:这野男人眼里有活儿,不白救。
盘腿坐在破布褥子上,一脸欣慰看着男人在杂草石堆中寻来寻去。
帐篷、干粮、水袋、药物…
不过一个时辰,这野男人竟寻回来好多物资。
“阿锦,过几天带你去军队的驻扎地。不远,走上一日就到了。那里有很多草药,说不定能治好你的嗓子。”
苏如锦故作乖巧地点点头,仿佛捡了个孝顺的大儿子般,心中甚是欣慰。
好久没这么开心过了,苏如锦将小崽儿高举到眼前,在阳光下咧着嘴,笑得灿烂清澈,仿佛融化了这乱坟岗的冰冷阴暗。
亦柔软了叶帷安杀伐狠戾的心脏。
“阿锦,给这狼崽起个名吧。”
苏如锦挑着眉思索,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
大黄?不行,太随便。
旺财?不行,太像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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