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鬓丝禅榻畔,茶烟轻飏落花风。
南宫炎跌落水中,水中莲叶已经只剩下了杆子,池鱼也都翻了肚子,水那种缠绕湿润的感觉让南宫炎非常非常不舒服,这一刻他真正觉得自己老了,面对神术学院的小辈,同为化神期的他完全没有了招架之力。
他忽然觉得就这样待在水里也不错,落水的似乎不只是南宫炎的身体,还有他的尊严。
岸边的火光冲天,在水中也清晰可见,看着那跳动的火焰,南宫炎心中某根弦被触动,那火焰的倒映中似乎有一个独臂男子,背负一只独脚大鸟。
“啊!”
他大吼一声,从池水中跃出,火焰在水面跳动,须发皆燃,南宫炎整个人变成了一个火人。
凯瑟琳不为所动,在一片火光之中,扭断了英叔的脖子,顺便一脚踩碎了金丹。
南宫炎眼露恐惧,此刻内心也是剧烈挣扎,是跑还是站?如果选择跑能跑掉么?如果选择战,大概是必死的局面吧。
火焰已经点燃了整个烈焰宗,门下众人四散而逃,散修更是做鸟兽散,烈焰宗遭遇灭顶之灾,覆灭似乎只在一夜之间。
但是那些逃走的人影终究躲不过身死的宿命,天空中一道道金光闪烁,如梭如线,一只只金色的长箭如下雨一般落下。
箭矢落地,所触之物尽皆炸开,无论是地面还是岩石,疑惑房屋还是人体。
筑基期修士几乎不堪一击,少有结印封挡者,也不过挡下第一箭,被随后而来的第二箭,第三箭贯穿了身子。
神术学院特有的神弓箭手,威力堪比元婴期修士。
南宫炎张开领域,树木已经不见踪影,只有滔天的火光,这一刻他燃烧着自己的生命,准备博这最后一击。
是的,虽然没有胜利的可能,七院终究是太过庞然大物了随便出来一个少女都能抬手间灭了这西漠边陲的百年宗门。
“为何要赶尽杀绝?我烈焰宗选择如此荒僻之地,本就有躲避七院势力的念头。”南宫炎看着英叔的尸体,失声道。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这个道理你你没有听过么?”凯瑟琳高傲无比,莲步轻移。
南宫炎笑了,惨笑,嘴角溢血,面目狰狞,“无知,你今日狂妄又如何,终有一日你会死在我儿南宫烈手上。”
似乎是南宫烈这个名字触动了凯瑟琳的心弦,她上前一步,左手挥拳,金色的枝条一般从领域伸出,南宫炎运气火焰抵挡,终究只是徒劳无功,胸口就像是被铁锤砸了一击,瞬间凹陷下去,整个人更是如断线风筝一般飞出。
神术学院,本不以肉体见长,但是凯瑟琳就像是特意要享受“拳拳到肉”的感觉一般,对南宫炎拳打脚踢,简直就是把一宗之主当成人肉沙包。
直打得眉骨开裂,牙齿崩碎,手脚尽折,凯瑟琳还不满足,单手结印,金色的枝娅从地面生出,插入南宫炎的身子,将他一丝丝顶起,一寸一寸,刺入血脉,甚至将南宫炎的金丹搅碎。
南宫炎就这样奄奄一息地被凌空穿插在烈焰宗的最中央,如今看上去,他形容枯槁,口吐鲜血,头发凌乱,像极了一个落魄街头的浪人乞丐,哪里还有什么一宗之主的霸气威猛。
凯瑟琳似乎很享受这一幕,她抬头,湛蓝的眼睛看向漫天下着金色箭雨的苍穹,这就是残酷的世界,七年前七海之伤,她今日总算是报仇了。
至于南宫烈,她不在乎,现在她的境界与威力不可同日而语,再也不是那个让人扒光了衣服的稚嫩少女了。
她单手指天,然后万千箭矢汇成一条金色光柱,迅然落下,那南宫炎惨笑着淹没在了金色之中,一日之内,一念之间,烈焰宗就此从玄天大陆上彻底消失。
只有满目疮痍,一片焦土,诉说着曾经的繁华与荣光。
……
夜泊城,车水马龙,街上人群熙熙攘攘。
城主府内,诺言定睛看着手持一只毛笔的白毛,背着手,一副严厉的样子。
白毛坐在案前,沉思片刻,之后提笔蘸墨,顷刻间落笔疾书,他神情专注,挥斥方遒,额头密集的汗珠落下,落在了洁白的纸张之上,如水落热油,不断地翻滚跳动。
之后,按笔伏案,白毛长出一口浊气。
“诺爷爷,你看看,我这一张虎啸山居图如何?”
诺言轻轻那副画,放到窗前,借着阳光,仔细欣赏,那老虎发福的身体,踩在几块泥巴之上,毛茸茸的身子像个球,既无尖牙也无利爪,如果不是那额头正中那歪歪扭扭的一王字凸显了这是只老虎而不是什么肥猫之类,诺言就要用水流大法让白毛明白什么叫透心凉了。
诺言轻轻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有进步,有进步。”
白毛如释重负,跳下半人高的案台,“那爷爷我出去和有道玩耍了。”
“去吧,去吧。”诺言摸了摸胡子,喜笑颜开。
如果冷羽在这里肯定要吐血,让白毛跟着诺言怎么看都是所托非人的样子。
但是诺言似乎是真的开心,也许是自己孙子画的,虽然难看了些,那意境至少是到了,这意境不到,这意思至少到了。
白毛蹦蹦跳跳地来到院子里,一把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