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松新修剪,玉石复铺陈。
第二日,连带门前的石阶都被反复擦洗,地面甚至光可鉴人。
张灯结彩的华府似乎在等待一名贵客。
冷羽的心情不错,此刻他正和赵星刑下着棋。
赵星刑眉头紧锁,对冷羽所传之象棋叹为观止。
赵星刑:“冷锋,你这象棋当真是变化多端,内含星辰日月,兵伐之道,博弈之理,整体与局部的衔接,虚虚实实之诡道,当真是大智慧之物,我熟识之后一定要普及全城,这样作恶犯科之事定然下降不少。”
冷羽笑了笑:“哪里,赵兄足智多谋,不过片刻,已得其中三昧。”
赵星刑哈哈一笑:“过奖,过奖。”
冷羽:“那两个小孩被安置在华夫人偏房?”
赵星刑:“是的。怎么你一个管家却来问我?”
冷羽:“消息没有你灵通啊,这华夫人和华老爷的宅邸我又不能进去。”
赵星刑苦思一会儿还是决定卒子过河,冷羽双炮成型轻道一声“将军。”
“唉,又输了,又输了,冷锋你这一手真是绝了,我都得记下来。”说完,赵星刑拿起一本手记随手记录起来。
冷羽一眼瞥见他那一堆书籍中有一本上面写着北海引水字样,伸手取过,翻开阅读。
里面详细写明了如何开凿水渠,如何布局线性工程,时长,路长,所需架设的桥梁数量,土方处置,甚至是沿途的岩土结构都记载的非常详细,连带细枝末节所需的锱铢都包含在内。
就是这样一封厚厚的方案,最后两个鲜红的“驳回”二字,使之成为了无用功。
“喝水。”
赵星刑随意地舀了一杯水给冷羽,他的世界只有书,茗叶这种东西,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
冷羽喝了一大口:“怎么似乎你对开凿水渠这件事情特别伤上心呢?”
赵星刑笑了笑,“这华府内的水乃是取自山泉,彭城地势北高南低,这华府坐落于此等于是垄断了本就匮乏的地表水资源。”
冷羽没有答话。
赵星刑继续往下说:“你说华府并没有垄断本地盐铁生意,城中的妓院、酒楼大部分也是沈万三的资产,那么华府上下日常开销来自于何处?药铺,城南城北药铺共计三十,城北十二,城南十八。药石、绸缎是华府唯一经营的产业,特别是药石,所需甚大,你去看看这彭城子民,患疾颇多,药石虽小,却能压死一个个家庭。”
冷羽点了点头,“让他们人人疲于应付生活,每天劳作困苦,为华府上下提供生产力,既利于长治也利于久安。”
赵星刑:“正是。”
这话多少有些大逆不道,要不是这赵星刑一副书生模样,懒散到与世无争,冷羽都觉得这厮包藏祸心,准备弑主夺权。
……
华府上下翘首以盼,等待着那位出自华府的仙师归来,一直从日出等到日暮。
等到府上红灯银烛点满,一道黑色的身影,携带一股狂风,落入院中。
高手风范就是不走正门。
一男子一身红袍,带着面具,真容不得见,不过举手投足间只有一股威严,周身罡风围绕,负手而立。
华圣天急忙出来迎接:“胜天,你回来了。”
“叫我春荣。”
“是,是,春仙师。”
春荣环视了一眼四周,除却华圣天,包括华夫人在内,其余人都跪在地上,表情谦卑而虔诚。
而冷羽、曾不举和诺兰,此时却不在此列。
“人呢?”春荣对着华圣天说道,开门见山,似乎片刻都不愿多待。
“华龙,去把她带来。”
不过片刻,小女孩被带了出来,与昨天不一样的是,今天的她换上了一身红衣,红衣配冰肌,美丽动人,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件精心打包的礼物。
她慢慢走着,一只手被华龙抓着,另一只手紧紧地拉着小男孩。
似乎没有人问过她的名字,也许她叫什么名字根本不重要,一旦她成为修士,必然是会改一个名字的吧。
待华龙将他带到,华圣天一把借过,用他粗糙的打手紧紧攥住小女孩,献宝一样呈给春荣。
小女孩的手被攥的生疼,但是另一只手依旧紧紧地抓着小男孩。
小男孩看着华圣天和春荣,嘴里不断地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那名无恨阁的春字号探子伸出手轻轻握了一下小女孩的手,一丝灵力渗入已经将她周身探查了一遍,“不错,很好的土系灵根。”
他转头看着被紧紧抓住的小男孩,冰冷的面积映射出的寒光让人生寒,“这个也有灵根?”
华圣天毕恭毕敬:“不是的,春仙师,这男孩是她的哥哥,没有灵根。”
“哦,是个废物。”
春荣说完这句话,华圣天的脸色一下子也不好看起来,但还是强颜欢笑,低着头,做出恭敬的样子。
“只有这么一个么?”春荣冰冷的话语中似乎带有责备。
华圣天:“是…是,全城上下只有这么一个。”
春荣点了点头,也没有为难自己哥哥的意思,“那我先走了。”
“胜天,你不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