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充满欢声笑语的乐园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色彩,变成了一幅黑白灰的画卷。
大人和孩子们的欢呼雀跃声此刻听起来异常刺耳,与他们周身弥漫的阴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白彧和贺铭箴对视一眼,皆沉默不语。还是白彧的妻子比较机灵,她主动提出带孩子去找姣姣和娆娆玩耍。
白彧抬起头,默默注视着她们离去的背影。
这时,他注意到顾言勋非常自然地接过桑田手中的包,并拎在自己手中。
接着,顾言勋拧开一瓶水递给桑田,桑田喝了一口后,又将瓶子还给了他。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自然而然,默契十足,以至于给人一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跟乐园里面大部分一起带孩子来的夫妻的动作不要太像,简直是一模一样。
白彧的眉头深深地皱起,而贺铭箴则咬紧牙关,心中涌起无数猜测,但谁也不敢轻易开口。
也许他们误解了什么?
毕竟顾言勋和陆家关系密切,这两年来,他的工作重点已经转移到了海城。顾家与陆家的合作日益紧密,也可能他们之间就像亲兄妹一样?
可无论如何,这样的场景还是让白彧和贺铭箴感到不安。
薄肆当然也看到了。
他面上并没有什么表情。
白彧怕他多想,连忙安慰解释,“可能是两家走得近,自然而然关系就变好了。你也知道勋哥跟陆家三兄弟可是一起长大的,而且他跟陆夫人关系也很好。”
贺铭箴见薄肆依旧没什么表情,整个人沉默得厉害,他也急着圆场,“白彧说得没错,顾言勋那性子我们还不知道吗?一整个禁欲系,女人还没靠近他就开始嫌弃了!”
说完又感觉不对,连忙补充,“可能把桑田当妹妹吧,所以才肯亲近。你别想多了。”
薄肆淡淡开口,“放心,我没有想多。”
贺铭箴却还是担心,任谁看了刚才那一幕都得多想,而且现在两人还隔得很近,就是一个拳头的距离。
“而且顾言勋和你是兄弟,他知道你和桑田的关系,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他懂,不会打桑田主意的,你放心。”
贺铭箴说完,悄悄打量了一旁薄肆的脸色,见他沉重的面色开始和缓,自己吊着的一颗心也放了下来。
“她们走远了,我们跟上去吧?”白彧提议,“孩子们也在那头。”
薄肆点了点头,跟上白彧和贺铭箴的脚步。
不过他没敢靠近,就在距离他们几十米的地方找了个有遮挡的地方看着。
贺铭箴和白彧看着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卑微的坐在这里只是默默看着,鼻子不约而同开始泛酸。
两人都极有默契的走开,不让自己翻腾的的情绪传染给坐着的人,让原本就沉重的心情更加沉重。
……
薄祈一大早就拿着姣姣的头发和顾言勋的血液去做了亲子鉴定。
他没有在海城做,而是回了金城找了自己熟悉的医生做。
等了几个小时,看到报告里最后一行字的一瞬间,他疯了似的将报告揉成一团狠狠砸向对面墙上。
纸团很轻,掉在地上都没什么声音也没什么质感,薄祈似乎一点不解恨,从地上抓起纸团用力撕碎,仿佛撕的不是纸,是薄肆。
碎纸抛洒在空中,落在地上,锃亮的皮鞋狠命踩踏,誓要将这些碎纸片踩进泥里消亡殆尽才满意。
萧筱是跟着他来的,看他疯魔狰狞的样子整个人吓得呆滞,捂着嘴哭,眼泪就跟泉涌一样止都止不住。
等到薄祈踩踏累了,她才红着眼小心翼翼的上前,“阿祈……”
她想劝他,想让他不要动怒,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虽然她也有猜测,可她实在没想到那两个女孩子真是薄肆的孩子。
要知道,薄肆可是差点杀了薄祈,又差点害死桑田,桑田为什么还愿意把孩子生下来呢?
她张了张嘴,一时也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
薄祈却突然抓住她的肩膀,躬着身子用猩红的眼睛盯着她,“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生下那两个孽种?!”
“我为了她差点死了,她竟然还要给他生孩子?!”
萧筱:“……”
见她不说话,薄祈握住她的肩疯狂摇晃,“你说话啊!你快说话!”
萧筱感觉自己的脑浆都要被他晃洒了,忍着剧烈的眩晕感艰难道,“她可能就是单纯的喜欢孩子,舍不得……”
“舍不得?舍不得孩子还是舍不得薄肆?还是舍不得薄肆和薄肆的孩子?!”
薄祈目眦欲裂的样子吓得萧筱一个字都不敢开口,只能鹌鹑似的傻愣愣的看着他。
本以为他还要发疯,可他神色突然缓下来,眼泪夺眶而出,伤感溢出来,“你知不知道那一晚,我亲眼看到薄肆把她抱到车上,半路就等不及了……你知不知道当时有多难受?敬畏的叔叔和心爱的女人……
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我第一次觉得我爸和大伯是对的,薄肆那个衣冠禽兽就是该死!他该死!”
萧筱:“……”
“我不会放过他的!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