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薄肆这样抱着她,她会觉得缱绻温柔,可现在他这样抱着她,她只觉得厌烦,想逃离。
甚至肌肤相贴,她也觉得两个人中间隔着一个太平洋,走不到一块儿去。
她冷下来,“小叔这是做什么?”
男人没有开口,烙铁般的手缓缓移向她的腹部,在她肚子上停留下来,“孩子真的打了吗?”
桑田一顿,黑暗中清亮的眸子闪过一丝慌乱,随后又立马镇定起来。
只有一秒,细看也很难发现。
她抓住他的手,丢开,“你不是看见了吗?还来问什么问?!”
薄肆的手僵住,没有再抚上去。他闭了闭眼,长吸一口气,喃喃道,“……以后还会有的。”
声音太小,桑田没听清,只听到“还会”两字,至于还会什么,她不想问,她不感兴趣。
“等事情都解决了,我们好好过好吗?就你和我。”
这次他声音变大了,桑田听清楚了,她冷哼一声,“都这样了,我们能好好过吗?
就你和我?这话说出来你信吗?你以为我还是小时候?你说什么我都会信?”
薄肆:“……”
第二天一早薄肆就起来了,桑田却赖着床不起来。
“我们该走了。”薄肆已经把行李准备好放在门口,就等着桑田起来。
桑田抱着被子,“我说了我哪也不去,我就要待在金城。”
“你再不起来,我就来帮你穿衣服了。”
桑田置之不理。
薄肆叹了口气,从衣柜里挑了一件藕色长裙出来,“你真不起来?那我就来给你穿了?你知道的,你力气没我大,我真要给你穿,你拗不过。”
桑田气急败坏,甩开被子,打掉薄肆递过来的裙子,自己下床从衣柜里挑了一件水绿色的裙子穿上。
薄肆也不介意,摆上早餐,等她梳洗好将人带到餐桌,“吃了早餐再走。”
桑田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喘不过气来,根本没有食欲。
她只喝了两口牛奶、咬了口面包就吃不下了。
薄肆将剥好的鸽子蛋递给她,“吃颗蛋。”
鸽子蛋小巧玲珑、晶莹剔透,薄肆又伸了伸手示意她吃,桑田这才接过咬了一口。
吃完饭,欧阳恒来拿了行李放到后备箱,桑田最后看了一下自己住的这栋楼,又看眼薄肆,“我可以不走吗?我现在哪里都不想去。”
“我们先去玩一圈,等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再回来,嗯?”
“我们又不是不回来了。”
虽然如此,但桑田觉得她这一走可能就是好多年都不会回来了。
她也不知道要和薄肆在一起多久,她其实不能一直等了,过不了几个月,他就会发现她身上的秘密。
不过去国外也有一个好处,那里不是薄肆的地盘,她溜走的概率可能会大一些。
想到这些,桑田的心思又活络起来。
她坐上车,余光却瞥到远处的一辆机车。
虽然离得远,那人又穿着机车服戴着头盔,桑田还是一眼认出来了,是薄祈。
他怎么来了?
难道是听到了消息?
又或者说还想带她离开?
可周围都是保镖,里三层外三层的,就连她和薄肆坐的车都在最中间,前后各有5辆保驾护航,说不定暗处还有不少这样的车辆。
这种阵仗桑田还是第一次见,可谓是严密到密不透风。
这种时候,无论怎么样她都是走不掉的。
她也不想连累他。
为了不引起薄肆注意,她没有停留多少目光,就当没看到,只是刚才对视的那一眼,薄祈用拳头砸了两下胸口让她放心的动作,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真希望他不要做什么傻事,如果像上次一样,她会难过得肠子都断的。
比起自由,她更希望薄祈不要出什么意外,好好生活。
车子启动,车窗掠过机车的残影,桑田放在膝间的拳头紧了又紧。
薄肆忽然拉过她的拳头,惊得桑田差点跳起来。
他掰开她的拳头,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捋直,“放松,这么僵硬做什么?我难道会吃了你?”
桑田深呼吸,尽量让自己平静、放松,她当然不怕薄肆吃了她,她只怕薄祈做什么应激的事情,到时候又被薄肆……
“放心,只要没有人挡我的道,我是不会出手的。”
原来他看见了。
她还以为他没看见。
也是,那些保镖看见了,怎么也得向他汇报,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桑田咬了咬唇,抠着手指纠结了一下软声开口,“你别跟三哥计较,他还小,做事比较冲动,他不过是关心我而已,没有什么意思,你不要找他麻烦。”
薄肆侧过头。
女人的脸上满是担忧,即使刻意掩饰了,可眉宇间的愁绪还是溢了出来。
她难得放低姿态,对他总是不苟言笑,甚至话都没几句,冷冰冰的一张脸。
那天晚上他受伤回家,他知道她是醒着的,可她却没有起身看她一眼。
甚至隔天吃饭的时候,她明明闻到异味皱了皱眉,可依旧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