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夫人脸色极其难看,求救般看向郁霆。
郁霆神色也不好,但他没有发作,轻摆了下手示意图稍安勿躁。
郁夫人也懂,这是订婚宴,两家不宜正面冲突。
再则,两家联姻为的就是作为利益共同体绑定在一起,实在不必为了还没嫁进门的桑田大动干戈。
若是为了桑田和薄肆起了冲突,那是因小失大,本末倒置。
郁夫人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叹口气,不情不愿的坐回原位。
桑田明白郁夫人的难处,也不想她为了她为难。
她低着头,主动跟薄肆认错,“小叔,对不起,是我规矩没学好,你要打要罚都可以。但容我先敬完茶。”
说着重新拿了一个茶杯,躬着腰恭恭敬敬的把茶杯递上去,又示意刚才的服务员继续倒水。
郁夫人撇过脸,不忍再看。
服务员手里捏着水壶目光朝薄肆投去,等着他示意。
薄肆冷哼一声,微微倾身凑近桑田,压低嗓音用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道,“这就是你想嫁的人的家庭,遇到事情只要与他们的利益相冲,他们是不会站在你那边的!”
桑田抬起眼眸,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我要嫁的是郁封,又不是他家人!只要小叔不刁难,一切都会很美好!”
薄肆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闪烁着怒火,“你是真铁了心?!”
桑田梗着脖子,一脸坚毅。
“你以为郁封、郁夫人是真喜欢你?他们不过是利用你罢了!”
桑田一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能被利用说明我有被利用的价值!”
“你......”薄肆气得怒发冲冠,突然猛地一挥手臂,只听“砰”的一声脆响,桑田手中的茶杯被他一掌拂落在地!
所有人皆是一惊。
谁也没看过薄五爷发这么大火。
“桑田刚才到底说了些什么?竟然能把那位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薄五爷给气得如此厉害!这可真是个人才啊!”
“哼,我看呐,那根本就是个蠢货罢了!谁不知道招惹到薄五爷会有怎样凄惨的下场?这下可好了,桑田肯定没好果子吃咯!”
“唉,照这样子发展下去,看来桑田今天注定要倒霉啦!”
“你们听说过吗?薄家可是有着非常严厉的家法呢!其中甚至包括像古代县衙那样用板子抽打犯人!”
“啧啧,光听听就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啊!”
“可怜的桑田,今天恐怕是难逃一劫了!不仅如此,从今往后,他怕是再也别想过上安稳日子喽!毕竟,一旦惹怒了薄五爷,后果简直不堪设想啊!”
众人一阵唏嘘。
白彧皱了皱眉,“肆哥是不是有些过了?这好歹是两家的订婚宴,这搞得……”
贺铭箴摩挲着下巴,“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能把肆哥气成这样的,幸好是薄家人,不然早被扔去东南亚了。”
“薄家人也不见得不扔,之前他的一个堂弟不就被扔去那边了吗?现在还没回来!啧啧。”
顾言勋揉了揉眉心,“也不知道闹成这样该如何收场?这好歹是郁家人的订婚宴,郁长官已经忍了一次了,这次恐怕不会轻易揭过。”
三人将目光投到台上,果然郁霆脸色难看至极。
"薄五爷此举,莫非是蓄意要让我们郁家难堪不成?" 郁霆语气不善地质问道。
薄肆悠然自得地伸出手去,从侍者手中接过纸巾,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嘴角还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郁长官言重了,只是在下一时失手罢了。"
众目睽睽之下,郁霆纵然心中恼怒,却也不便当面揭穿,于是故作大度地道:"既是如此,那便权当您已饮下此茶,这份礼数也算完成了。"
薄肆微微一笑,表示赞同:"既然郁长官这般说了,那就依循长官之意行事吧。"
话音刚落,薄肆再度凑近身子,压低声音对桑田说道:"今日订婚宴,郁封未能出席,不知你作何感想?日后成婚乃至婚后生活,他恐怕亦是无暇顾及!"
桑田惊愕不已,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原来郁封被紧急调离竟是拜薄肆所赐!
她怒不可遏,紧咬银牙,恨恨地道:"薄肆,你到底还要怎样?"
薄肆挑起眉梢,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与决绝,“我说过,你只能是我的!”
……
一场闹剧后,郁夫人出来打圆场,又有得力助手帮忙,宾客们也很给面子,都当没事发生,继续宴会。
某些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还在等薄肆惩戒桑田,然而什么都没有,薄肆中途就走了。
“薄五爷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桑田了?我还等着看她受罚呢!”
齐暖挑眉,“薄五爷是给郁叔叔面子,等着吧,等今天订婚宴一结束,有她受的!”
姜晚棠拉了拉齐暖的袖子,蹙眉道,“不要胡说。”
齐暖不以为然,“我怎么是胡说?薄五爷那样高傲的人,怎么能忍下桑田的忤逆?”
姜晚棠不吭声,她总觉得事情不像她们想象的那样,薄肆好像轻易就能被桑田激怒,可在其他事情上,又淡漠得连表情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