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酝岛。
没有往日的阴云密布,但这里的土地依然贫瘠,入秋之时,遍地荒凉。
继雷电将军,旅行者,未知力量,神社巫女等逐一封印完善下,这里的邪祟基本消失。
在和平后不久,天领奉行曾下令派人家五百户来这里扎根,可这里不仅留有无想一刀的余威和那魔神尸骨,加之曾经坐落这里的绯木村几乎亡村。
被他们冠以邪地,不管是城里的还是村里的,死活不肯住这里。
哪怕出价再高,他们也不肯。
毕竟刚经历过战乱,那种不求富贵,唯求温饱的心仍在。
这样一来,那事先在绯木村旁边建的新村落反倒空置了下来,让那些尚且流浪的武士和流客稍许歇息。
至于绯木村为何没被拆除,自然是作为战争的遗物,让人民去铭记这血淋淋的教训。
而那些流浪武士亦是如此,大部分都是因战争而失去一切才走上这无法回头之路的,看到那彻底的人祸而为的村落,自是不敢惊扰这些可怜受害者的遗冢。
像群被逐出的狼群的孤狼一般,这里的武士是那些孤狼一起组成的群体。
当然个别极端的,自是被排除。
因为再烂的圈子都有其对应的底线。
对于那些真正的疯子,武艺高强者会自行处理。
可时间会消磨人的意志,也会改变大环境的走向。
有人因猎奇来当流浪剑客武士的人越来越少,反倒回归正轨,重新生活的人越来越多。
随着稻妻在恢复正常,加之三奉行对于那些因战争等极端事故而沦为浪人武士的各种良策,原本就没多少人的“浪客村”就更少了。
……
而在浪客村的一个房子内,说是房子,却没有任何一件像样的家具,仅是空房。
一位年过半百的老武士拿着一袋装半满的酒壶,往嘴里一灌,而他盘坐在不知从哪里搞来的扁枯圆树桩上,在他两腿横放着的是他的刀。
不过稻妻人似乎很喜欢把太刀称作剑,那姑且尊重他们的习惯吧。
几滴酒顺着他略显洒脱的喝酒姿态从下巴流在老武士那稍稍浓密的胡子里,然后落在剑身上的那块半红半黄的拭血布上。
似乎回忆起什么,加之醉意上涌,沧桑的老脸如同腊肉一般的微红润显得有些滑稽。
利索地将嘴边残留的酒液擦去,然后慢慢将包裹剑身的拭血布解开。
被保养地非常好的泛着银白光的剑刃在这微暗的空间里显得有些耀眼。
轻轻抚摸剑身,像是在跟老友聊天一样,如同吞炭一般的沙哑嗓子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响起:
“喝酒啊…师兄,喝酒……”
眼眶深陷,里面那双布满浑浊血丝的眼睛正看着这把伴随了自己大半辈子的剑,一边说着,一边将不多的酒淋在剑刃上。
“……”剑身似乎泛了一点亮光,但仅此而已,再也没有什么动静。
“抱歉啊师兄,我贪嘴了,您没得喝了……嘿嘿”嘴上笑着,可他那浑浊的眼睛里似乎闪出几道晶莹。
“奔波稻妻二三载,我都在查那灭您岩藏流的凶手,没想到却是他——救了稻妻的旅行者,不过也好啊,您的门派弟子也传承不了您岩藏流的精髓,逃脱追捕后反倒做起杀人越货的勾当……”
“哈哈——死了好啊死了好!!!”老者不断拍着自己的大腿,笑的很彻底。
“但我不明白,为何那旅行者会把您给杀了……”
“是怕被报复吗……”老剑客喃喃道。
“可天下有哪个流派有能力报复他?是他杀人成性?还是您自己选择给自己将岩藏流终结……”
“真是让我这老东西给认不清啊……”
老剑客将头抬起,无神地看着那矮小的天花板。
“前些日子我前去绀田村想要把初代宗主所赠之剑——天目影打刀给要回来给您当剑冢,无意间听到那把刀的锻造工艺居然流传至那异国旅行者。”
“可笑,真是太可笑了!!!夺了岩藏流派的刀还要灭了岩藏流的根……果然和那些位高权重者一样,半身光明半身暗。”似乎是想起乱时,那些奉行大官的嘴脸,老剑客很是自嘲。
“我这流派也没有——也不配起什么名字。本是岩藏流,却因年轻时自大妄图自创门派,到现在几乎沦为笑谈……”
“但我不甘心……”带着压抑的声音,老剑客紧握刀把,骨瘦如柴的手上青筋暴起。
“即便他能够面对将军大人……我等无辈剑客也必须有这个傲气。”
“他能杀没有神之眼的你,那杀我一介没有神之眼却能被众剑客称为宗师的我呢……”
“我不需要神明的注视……对我来说,那只是强者对弱者的怜悯。”
“我拿剑已经有四十多年了……杀了多少人我这老记性也记不住了。”
“到老的时候才会回忆起年轻时为了杀人而杀人……虽杀的是恶贼。但我已知晓我罪孽深重。”
“毕竟到了我这个岁数,杀了这么久,不可能不沾上一滴无辜人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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