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梨漾就没再练习魔法了,因为她的木屋迎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再次看到庄康年,梨漾没有太惊讶,她只默默打量着面前这群人,没说话。
迎着少女冷淡中不失探究的目光,其余人皆屏气凝神,面露紧张之色,只有为首的那位却始终镇定自若,眉间舒展。
梨漾大概能猜到这群人的身份和来意了。
起义军的首领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年轻,行为举止却又大方得体,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
梨漾观他眉眼端庄,神色坦然,身上青衫干净整洁,但面色微红,额头还有几颗未来得及擦拭的汗珠,恐怕是刚到此地就上山来了。
不管后续结果如何,这个态度梨漾显然是满意的。
她转过身,径直朝着前方走去。
起义军面面相觑,直到为首者迈步,才恍然大悟地跟上。
然而,没走几步,他们就被眼前突兀现出的木屋吓出一身冷汗来,一行人纷纷瞪大了眼睛,甚至有人失声大喊:
“这是什么?!”
“哪来的房子?”
庄康年也忍不住揉了揉眼睛,确认木屋是真实存在的后,更觉不可思议。
曲谦,也就是为首者,轻声咳嗽了一声。
议论声骤停。
但这毋庸置疑的神迹仍在他们心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下午上山寻找梨漾的时候,他们就快把这一片翻了个遍,那时这里分明空无一物。
曲谦敛眸,掩盖住自己内心的惊叹和期待。
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吗?若是能得到神明相助,起义……
梨漾把他们的反应都看在眼里,尤其注意到为首者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讶和期待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
既然要假扮神仙,那就贯彻到底咯。
木屋与梨漾绑定后,只有主人在场时才会显露出来,路过的人是看不见的,因此这里也就成了梨漾的秘密基地。
她其实不想把它暴露在人前,但起义军过来定然有要事相商,既为了保密,又为了维持住她的神仙架子,梨漾只能把讨论地点定在木屋里。
她也不怕他们有什么举动,毕竟魔杖在手,这几个人恐怕都躲不过一次光雨的攻击。
曲谦倒也知趣。
他遣散了身边的人,吩咐他们在附近守着,随后也不管众人的顾虑,只身一人抬脚跨进了木屋。
梨漾清晰地看见他的脸上分明写满了“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不禁失笑。
如果说木屋的外观和曲谦认识中的房屋相差无几,那么木屋的内部就和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了。
此刻,他正端坐在书桌下面,神情变化莫测。
分明有一股凉气正顺着他的头顶往下流。气温虽然降下来了,他的背后却惊起了一身冷汗。
他犹犹豫豫地询问:“不知您如何称呼?”
这个问题梨漾早就有所预料,她微笑开口:
“我司光明与正义,睡梦时听见无数百姓的哭诉和祈求,因此特为此间诸多不平等之事而来,清除黑暗后便会离去,你不必担忧。”
这段话有点中二,但曲谦却信了。
听到梨漾说为正义而来,他的脸上浮现出不可抑制的喜色,再得知她随后会自行离去,更是少了后顾之忧。
正所谓机会留给有准备的人,他激动起身,长鞠一躬:“不知女神可愿助吾等一臂之力?”
见梨漾不曾吱声,曲谦咬了咬牙,打算行跪拜之礼。
“不必行此虚礼。”梨漾伸手拦住了他。
她长叹一口气:“据我这段日子的观察了解,能知你们确实心怀苍生,可堪大任。”
这话并未作假,梨漾确实旁敲侧击问了些上山来的难民。
“但是——”她话锋一转:“
凡尘之事本自有定数,我也不好贸然干涉太多因果,一切还得看你们自己。”
毕竟自己魔力有限。再者说,神仙都应该是指使信徒的,哪有亲自动手的道理。
这一句话转了好几个弯,曲谦的神情也变来变去。
听完梨漾的话,他再次长鞠一躬,这次停留时间比之前还要久。再度起身时眼眶已是微红,但眼神却更加坚定:
“女神请宽心,我知凡事皆有因果,既不敢让您过分操劳徒添烦恼,亦不愿将命运寄托于他人之手。能得到您一句肯定,我已是知足了。”
有了他这句保证,梨漾也就放心了。
接下来,她便能以指点为由,顺理成章的向曲谦打听山下的事情。
这一聊就是几个小时,不知不觉,天色已晚。
梨漾熟练的起身,将吊灯打开,霎时间明亮的柔光又重新笼罩了这间木屋。
曲谦抬头,屋顶上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圆球不动声色的驱散了外界的黑暗,想到少女自称是司光明与正义的女神,便再无怀疑。
期间,曲谦也曾拿出商定好的方案请梨漾指导。
少女大致看了一遍,不禁再次感叹眼前之人的聪慧,整套方案极尽巧妙,她只能以现代的眼光帮忙完善一些细节上的问题,便再无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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