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宴清看她一副要吃人的狰狞模样,再加上她的那奇丑无比的面庞又滑稽又诡异,不禁后退了两步。
他往袖子里一掏,手上一个半透明黑色的手镯,散发着晶莹剔透的光。
“你若是不想要这镯子了,我毁了或者转赠佳人也未尝不可。”他举起手镯,触手生凉,对着透过天窗洒下来的阳光,轻轻转动着它,房间里立马闪耀着转动着五彩的光。
“真是……极品。”海宴清赞叹不已。
江星阔闭上眼睛,思绪翻涌。
他到底想要什么。他不肯娶公主,是想在这朝堂之上有一番作为。
那么……
“太子请了一个神医来给公主医治。”江星阔睁开眼。
“喔?”海宴清似笑非笑,弯起来的嘴角,笑意却未及眼底。
“姬神医好手段,只一把脉,便诊出了宫里太医都不曾诊出来的病症。”江星阔死死盯着他。
“然后呢?”海宴清收回手镯,在手上细细把玩着。
江星阔突然咧嘴一笑,把他吓了一跳。“虽然治不好欢颜,但是这一口气拖着,没有个十年八年也是死不了的。”
“……你想说什么?”海宴清右眼皮一跳,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届时,给公主指一门她最最钟意的婚事,来冲冲喜也未尝不可。说不定,一高兴,欢颜就会好起来呢!又多活个十年八年。”江星阔莞儿一笑,眼睛弯成一勾明月。
这是要拖死我。
海宴清沉默不语良久,才冒出来一句话:“你到底是谁?”
这个丑姑娘才跟安欢颜认识多久,就这么为她处心积虑,筹谋一切?他纵然时常入宫,也从未见过她,听过她。
江星阔眼睛一亮,她知道,她赢了!
她假装胸有成竹的模样,挺直了腰:“这样吧。你所求的不过是公主不再对你动心思,这样你就不必尚主。”
“你能做到?”海宴清表情松动了一下。
“我知道,欢颜从小体弱多病,作为皇室里唯一的一个公主,集万千宠爱与一身,陛下皇后对她无所不依,你担心这个。”
海宴清瞥了一眼床上的安欢颜,未曾说话。
“但是我自有办法,让欢颜不再钟情于你。”
“什么办法?”
江星阔心中窃喜,面上不动声色地回道:“这个就不是二公子该操心的了。我只能说,如果欢颜想要嫁给一个曾经伤害过他的人,我也会从中作梗的。你放心吧,方子给我,你在朝堂之中亦可大展宏图。”
海宴清眼神微微闪动。
屋外传来人声脚步声。
江星阔也心烦气躁起来:“快些吧二公子。太子回来了。我说话算话,镯子你也可以先拿着。不然,一旦严刑拷打宫人还有太医院,就算你能明哲保身,也会惹一身骚。”
“江姑娘,二公子,太子已经在外面等候了。”
屋外传来玉台的声音。
江星阔看着他,心急如焚。
好在海宴清犹豫了一下,还是从怀里拿出来了一张纸,夹在指间。
江星阔大喜过望,飞快的纸抽了过去,又揣到怀里。
房门打开,江星阔按耐不住地笑出声。
太子和海宴清诧异地看向她。
江星阔瞬间变脸,严肃地说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刚刚不小心自己点到了自己的笑穴。”
“喔?江姑娘也是个练家子?”太子很意外。
“呵呵……我胡说八道的……”江星阔忸怩不安的随口胡诌。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武侠小说可是她当年的最爱。
“无夜,刚才,那个宫女,叫什么来着?”太子微微侧身问他身边的侍卫无夜。
“殿下,叫紫毫,服侍公主已经十年。”无夜握着刀,面无表情。
“嗯。那个紫毫,她……已经自尽了。死得惨烈。”太子的目光若有似无徘徊在海宴清的附近。
江星阔扣扣手。
“你们就不想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吗?”太子悠闲的喝起了茶。
“怎么死的?”江星阔冷不丁多嘴问了一句。
引得海宴清投来警告的目光。
江星阔快速低下头假装自己不存在。
“她死前招供了。”太子的话说得一顿一顿的,又随意指了一个太监,“你来说罢。”
江星阔的心如同爪子挠一般,痒痒的。
“是。紫毫承认是她下的药,因为此前公主对她非打即骂,她实在是忍无可忍,便下了毒手。”
太子放下茶杯,挑了挑眉。
“额额……属实是凭空捏造!无中生有!公主殿下宽以待人,豁达大度……”那太监急得满头大汗。
“说重点。”太子捏了捏太阳穴。
“是是是。小的们又审问她有没有背后指使之人,她不说话,小的们又想继续审她,她便撞墙自戕了,一地的血……”
江星阔抬起头,五味杂陈。
海宴清一如既往地和太子客套了两句,便离去了。
太子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穷思极想。
“太子殿下,方子已经到手。能不能快些送去给姬神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