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老六拿了钱,脸上也笑哈哈的,当场就给手底下的兄弟们把钱分了。
一百二十八个人,分了十个小组,一个小组一个组长,雷老六只要把钱分到每个组长手里,组长自会分给自己的组员。
当然,雷老六故意纵容手底下的人和阴塔生产大队发生冲突,一来是大冷天的出来干活,想给手底下的兄弟们谋点福利。
二来,雷老六从建国以前就跟着他爹和爷爷在这个行业摸爬滚打,见过的人和事不知道有多少。
他心里清楚,如果没有今天这一出,就算阴塔生产大队知道修路是区政府的事情,但他们心怀怨恨,肯定还要在暗地里搞破坏。
如此一来,平添许多麻烦事不说,还耽误工期。
经过这次冲突,阴塔生产大队再想找事,肯定要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还有多少钱能赔?
最重要的是,今天这一冲突,阴塔生产大队看着没受伤,但睡上一夜等明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就会知道其中的厉害。
在往后的十来天里,身上的疼痛会一直伴随着他们,他们自然不敢再轻举妄动。
雷老六和阴塔生产大队的冲突很快就传到了刘家垣,刘原坐在大队部的炕上,一边抽着旱烟,一边满脸可惜的说道:
“这么好的场面,咱们三个竟然不在场,真是可惜了!”
梁书记脸上也带着笑容,一口一口地吸着纸烟,心里头也高兴得不行。
原本,他以为那二十亩地钱到最后还要大队部掏,没想到人家区里的领导这么痛快,直接就把事情揽过去了。
如此一来,不但坑了阴塔生产大队一把,还给自家生产大队省了一笔钱。
易云平脸上也带着笑容,修路的事情解决了,也算是解决了一个大麻烦,接下来只要安安稳稳地做洋柿子酱就成。
经过这个事情之后,苗振云就病了。
身子软得跟面条似的立不起来,人也烧得厉害,送到公社的卫生所住了几天,这才稳定下来。
等他彻底恢复过来的时候,已经进了十一月。
周围附近的生产大队都在热火朝天地忙着做洋柿子酱,唯有阴塔生产大队的村民,一个个唉声叹气的没有半点精神。
古一鼓知道,大家心里头都有怨气,本来能拿几万块钱的,就因为自家大队长的贪心,现在好了,就只剩三千。
最关键的是,这三千块钱还是区里欠的,人家就算不给他们也不敢去要啊!
而且,他隐约感觉到,村子里看着平静,但似乎非常不对劲,大家好像有事情都在瞒着他和苗副大队长。
古一鼓私底下找人偷偷地探过口风,但是一无所获。
回家把这个事情跟媳妇说,媳妇说他就是害了疑心病,屁大点村子,哪有什么事情?
要真有什么事情,村子里那几个嘴尖毛长的女人早就传出来了,哪能像现在这样这么平静?
古一鼓想了想媳妇的话,觉得也有道理,就没再多打听。
苗振云从公社卫生所回来之后,又在家里养了几天,然后召集生产大队的几个小队长去大队部开会。
众人这些日子心里头都带着气,如今一听大队长要开会,一个个红着眼睛就去了大队部。
他们已经想好了,二十亩地的事情就算了,但是洋柿子酱这个事情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放弃。
做一冬洋柿子酱,一户人家起码能分个十来块钱,这可不是个小数目。
这么个挣钱的机会让大队长给作没了,他一定要负责。
最好就是能再去刘家垣一趟,把原本该给阴塔生产大队的三万瓶份额要回来。
哪怕是少要回来一点也没关系,毕竟他们仓库也盖好,锅碗瓢盆也买好了,现在放着太浪费了。
要是能做洋柿子酱,多少也能挣点钱不是?
结果,等他们刚进去坐下,大队长就直接开口了:
“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想商量商量做洋柿子酱的事情。”
众人一听这话全都愣住了,心说也没见你去刘家垣,怎么就要做洋柿子酱了?
古一鼓坐在旁边也是一脸的迷茫,不知道大队长说的这个做洋柿子酱是什么意思。
据他所知,刘家垣的洋柿子酱份额早就分出去了,压根没有阴塔生产大队的份。
再说了,两家闹成这样,人家也不可能一直把份额给他们留到现在。
苗振云看出了大家的疑惑,也不等众人开口询问,直接就表示:
“是这么回事,这洋柿子咱们生产大队也有一些,我这两年进城去买一些玻璃瓶,咱们自己做出来自己卖。”
“这么好的东西,也不怕没人买。实在不行刘家垣卖五毛钱,咱们卖四毛钱也不亏本,无非就是少挣一点罢了。”
几个小队长和古一鼓听了苗振云的话,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觉得这个事情有点不靠谱。
但是,就听苗振云继续说道:
“都是爹生妈养的,一个嘴巴两只眼,他易云平能在城里找到买洋柿子酱的,我就不信咱们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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