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所长,周队长,刘副队长,你们怎么来了?”
苗副大队长和古书记两个人赶紧起身往院子里来。
他们现在虽然靠着田主任,但面对李宝田这个派出所所长,同样不敢怠慢。
要不然,大队谁家结婚、生孩子,连个户口都办不了。
李宝田看着眼前惴惴不安的苗振云和古一鼓,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哦,倒也没什么大事,昨天晚上公社在刘家垣玻璃大棚工地抓到九个偷物料的贼,经过我们连夜审讯,得知赃物就藏在你们村苗八儿家。”
“麻烦您和古书记带我们过去。”
李宝田不相信,苗八带着生产大队这么多人去刘家垣偷玻璃大棚的物料,苗振云这个副大队长一点也不知道。
一直以来李宝田对阴塔的印象就不怎么好,别的生产大队一直都是大队长(副大队长)、书记、会计三架马车。
偏偏这个阴塔,把书记当记分员用,生产大队大小事情都是苗振云和古一鼓做主。
至于那个胡会计,被排挤之后人家倒也能想得开,不想争抢,干脆安安静静的做自己的记分员。
毕竟,一条胳膊拧不过两条大腿!
这会儿倒也好,出了事情也不用胡会计出面想法子。
苗振云和古一鼓不敢怠慢,赶紧领着李宝田一伙人往苗八家去了。
都不用人指点,李宝田一挥手,几个民兵就往苗八家里屋子背后面跑过去。
苗振云和古一鼓见状,相视一眼,脸色全都黑的能滴出水来。
苗八儿藏东西的地方别人不知道,他们自然是知道,本来两人还在心底犹豫,要不要说出来呢。
结果,人家压根不用他们提点,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全都知道了。
很快,几个民兵就抬着两个麻袋出来了。
东西看着不多,但分量可不轻,一看就知道是金属件,而且还是大件。
“啊呀呀,这……李所长,两位队长,我们大队是真不知道这个事情呀,我们……”
苗副大队长还想在李宝田面前飙一飙演技,可惜李所长见着“脏物”之后,整个人都兴奋的不行,压根没有心思跟苗振云扯皮。
反正不管怎么样,这个事情也牵扯不到苗振云,东西又不是他偷的。
不等苗副大队长把话说完,李宝田就略带不耐的摆摆手:
“苗副大队长,古书记,你们不用担心,派出所肯定是秉公办事,不会搞连坐那一套。”
“所里还有事情,我们就不多留了。”
“哦,哦,那我们送送您几位。”
苗副大队长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堆起笑容来。
一行人出了阴塔,几个民兵把两麻袋“赃物”绑在自行车前面的大架上,然后一个人骑着,一个人坐着,浩浩荡荡地又往公社去了。
李宝田走在最后面,他看着身边的苗振云和古一鼓,好心提醒道:
“苗副大队长,古书记,这一次抓住的九个人全都是你们村子的,虽说主犯是苗八儿,但毕竟偷了这么多东西,还打了城里建筑队的工人,判下来肯定轻不了。”
“要是能拿到刘家垣和建筑队的谅解书,上头会根据情况轻判。”
苗振云和古一鼓两人听了这话,全都点头道谢,站在村口目送派出所的一行人离去。
两人面色凝重的回了大队部,心里都知道李宝田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可是,他们是真的不想跟刘家垣低这个头啊!
前些日子在公社,因为玻璃大棚的事情,刚刚被刘家垣戏耍了一次,这些日子流言蜚语才消停了一些,如今再因为这个事情求上刘家垣,那他们阴塔生产大队的脸,还要不要了?
这要是传了出去,他和古书记估计要被指着鼻子笑话两三年。
可是,不去能行吗?
除去苗八儿,剩下的八人可全都是壮劳力,耽误一天那地里的草就长一天。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同时,两人心里又清楚,如果就这么送上门去,刘原那个老东西还不知道要怎么从他们身上剥一层皮呢。
相比于阴塔的阴云密布,刘家垣这会儿确是喜气洋洋,喜上眉梢。
终于抓到那偷物料的小贼了,而且还是一次性抓住了九个!
这要是一个两个,苗振云和古一鼓那个老家伙可能不会出面,可如今一下子弄了九个,他们要是再不出面,村民们肯定会闹起来了的。
再说了,这些日子雨水足,地里的庄稼长得快,可草长得更快,要是不勤快点锄,用不了半个月草就长得比庄稼高了。
“大队长,你说说咱们这次跟姓苗的要点什么合适?”
梁书记兴致勃勃地坐在炕上抽纸烟,以前他抽的纸烟都是自己卷的,可如今都是经济烟。
当然,以他的家底,就算抽大前门也抽得起,不过他抽了两条之后觉得,大前门这东西要抽经常抽也就那样。
经常抽经济烟,偶尔抽一抽大前门,才能品出其中的好来。
刘原依旧出吧嗒吧嗒地抽旱烟,烟丝虽然是自己炒的,不过这两年他炒的烟丝里面加了不少好东西,比如香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