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笑过之后,在民兵队长的骂骂咧咧的吆喝声很快排好了队,开始最激动人心的领钱时刻。
四个生产大队的记分员手中,拿着一份长长的户籍名单,手里拿上大喇叭,开始一个个的叫名字上台领钱。
一个人八十一块钱,一个青壮年家庭最少也是五口人,一次性能领四百零五块钱。
更别说,不少人家都是六到八口人,今年最少收入小五百块钱。
这么多钱,别说修缮房子,就算是重新起个五六间砖瓦房都有多余。
不少拿到钱的人,心里头都开始琢磨着要起几间房子,需要多少砖,大概需要多少钱。
女人们手里拿着几卷大团结,脸上的笑容怎么也压抑不住,开始三五成群地商量着过年要去扯花布,给家里人全都做身新衣服。
至于吃的喝的,他们不用操心,大队部会安排得妥妥当当,上到没牙的老太太,下到坐月子的小媳妇,都准备了合适的吃喝。
分钱大会持续了小三个小时才结束,最后大队长上台收尾,不过脸上就没了笑容:
“大家今儿都分了钱,眼下又马上要过年,按说我不该说什么不好听的话。”
“但是,身为村子的大队长,丑话我先给大伙儿说前头了,别手里有俩儿钱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要是让我知道,谁敢偷偷赌博耍钱,找破鞋,闹得家宅不宁,那明年挣钱的事情就跟你们家没关系了。”
“这个情况,需要大家相互监督,如果发现有人干这些闹心的事,可以随时向我、梁书记和易会计举报。”
“民兵大队会根据举报的情况一一查验,如果属实,举报人奖励三十块钱。”
说到这儿,大队长凌厉的眼神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
“我在刘家垣当了这么多年大队长,一个唾沫一个钉,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举报人的身份我会一直带到棺材板里。”
众人听大队长说这话,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收敛,尤其是不少心野了的老爷们,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
要是真管不住裤裆里的那点事情被发现,可不止是丢人这么简单,而是要重新过回以前那种吃不饱穿不暖的苦日子。
都说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那饿肚子的滋味如今想想他们都觉得发颤。
开完大会之后,易云平就收拾收拾东西,和许报国一块儿进城去了。
村子里的事情完了,眼瞅着马上就要过年了,而且媳妇也差不多就在这几天生,易云平肯定要在场。
大队长和梁书记也知道他的情况,没有为难他。
第一轧钢厂
眼瞅着马上就过年放假了,第一轧钢厂迎来一位姓孙的后勤主任,据说是从工业部下放来的。
孙主任刚来的时候大伙儿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来头,不过四九城就这么大,没多长时间大伙儿就都知道了。
这位在工业部得罪了上头的人,被下放到第一轧钢厂坐冷板凳。
第一轧钢厂统管后勤的是许报辉许副厂长,这位跟其他两位副厂长相比不算太强势,但谁也不敢小觑。
毕竟,人家的关系放在那儿呢。
前任后勤主任光荣退休,本应该是那位在后勤部门经营多年的方副主任向前走一步的,结果上头突然空降了一位孙主任。
方副主任的心情可想而知!
这位孙主任不是别人,正是原李家沟公社书记孙金虎的堂哥,孙金平。
当孙金平听到自己被下放到第一轧钢厂去当后勤主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第一轧钢厂是整个四九城规模最大、产量最大的轧钢厂,很受工业部的重视。
对于第一轧钢厂的内部情况,孙金平自然是了解一些的。
正因为了解,所以当他才明白自己到第一轧钢厂之后,将会是一种什么样的处境。
最关键的是,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就被莫名其妙地下放到第一轧钢厂。
不过,孙金平上任的第二天,去找许副厂长汇报工作的时候,许副厂长告诉他,自己有个弟弟叫许报国。
孙金平仔细回想了半天,非常确定自己不认识个什么叫许报国的。
但是,许报辉告诉他,他弟弟这两年一直在李家沟公社刘家垣生产大队忙活。
孙金平一听到“李家沟公社刘家垣生产大队”这几个字眼,脑子“嗡”的一下子,这才知道自己是被孙金虎那王八蛋给连累了!
可惜,世上没有卖后悔药卖。
易云平也是进城之后,去许家拜访完之后,许报国招呼他去老墨吃烤肉的时候告诉他的。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进城之后,那位为洋柿子酱撰写广告语的,华清大学中文系的老教授特地找到许报晓,表示想要跟易云平这位后起之秀吃顿饭。
易云平不好拒绝,叫上许报国和许报晓姐弟作陪,陪着老教授吃了一顿饭。
席间,老教授对于易云平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文化自信非常喜欢,同时又表明对现在国家发展的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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