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9年,大雪。
易云平是被冻醒来的,睁开眼睛的第一时间,发现自己躺在一间破旧灰败的屋子里。
头疼得就跟针扎一样,他下意识地伸手揉了揉脑袋,混乱的记忆开始一点点填充他荒芜的大脑。
半个小时之后,易云平确定了一件事情,他穿越了!
“砰”的一声,那扇破旧的木门差点就光荣下岗了,寒风卷着雪沫子吹进屋子里,易云平不由打了个哆嗦。
屋子里进来三个中年人,为首一人一见易云平醒了,快走两步来到炕头:
“云平,你醒了?”
这人叫刘原,是刘家垣村的大队长,相当于村长,六十来岁的模样,这会儿也冻得缩手缩脚的。
他说话的时候,语气中明显带着浓浓的意外。
易云平不是本村的,而是49年以前跟着他老娘逃难来的。不过,老娘两年前走了。
易云平今年十六岁,跟着大队干活,吃大锅饭,虽然没混上一顿饱的,但也没饿死。
半个月前,他生了一场病,刚开始的时候没当回事,等严重了又没钱去医院,只能在家熬着。
这几天眼瞅着不行了,刘原这才隐隐想起易云平老娘以前说过孩子在四九城有个叔叔。
当年兄弟之间闹得很不愉快,所以落脚刘家垣之后,她们娘俩儿就断了去投奔孩子叔叔的念头。
如今,眼见易云平不行了,刘原只能托人去城里打听易云平的叔叔。
还别说,真让他打听到人了,人家现在可是轧钢厂的高级工人,吃着商品粮,住着公家分的房子,日子不是一般的舒坦。
本来,村子里是想让这位易师傅给自己侄子处理后事的,结果没成想人竟然醒过来了?
易云平也有些意外,看着屋子里的三人,除了大队长刘原和一队队长刘树,最后一个不是四合院里的“道德天尊”易中海,还能是谁?
“哎,六大爷,刘叔,你们来了?”
易云平勉强扯出一点笑容跟两人打招呼,余光扫了易忠海一眼,挣扎着想要从炕上坐起来。
刘原在村子里辈分大,上头一个大姐,四个哥哥,他排行老六,所以村子里的小辈都喊他一声六大爷。
刘原一把按住了他,脸上多了几分笑容:“云平,你能醒来真是太好了,好好躺着。”
说着话,指了指身后凑上来的易忠海给易云平介绍:
“云平,这是你叔叔易忠海,大爷还以为你挺不过这道侃儿了,你可别怪你大爷擅自做主把人请来了。”
易忠海赶忙上前看着眼前的易云平,那眼神火辣辣的:
“云平,我是你小叔啊,当年我离家的时候你才刚出生,没想到如今都长这么大了。”
一句话说完,易忠海眼眶就红了,接着又赶紧从裤兜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白色的药片直接喂到易云平嘴里:
“这是退烧的药,你吃两片,等精神好了叔再带着你上医院检查。”
易云平皱了皱眉头,只感觉一股苦涩在嘴里泛开,他下意识地想要吐出来。
但是,嘴里干得厉害,连一点唾沫都没有,药片贴在舌头上吐不出来也吞不下去。
刘树赶紧跑到灶台提着暖壶倒了半茶缸子热水递给易云平,易云平喝了几口,把药片吞下去,这才感觉到了一丝热气。
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最近这十来天,他烧得厉害,躺在炕上下不来,一直都是村子里几个中年妇女轮流照顾的。
要不然,暖壶里也不可能有热水。
“易师傅,云平,你们叔侄儿好好说说话,我让刘树给你送点儿吃的过来。”
刘原是个很有眼力见的人,知道人家叔侄见面肯定有话要说,也不当这个电灯泡,赶紧拉着刘树走了。
易云平从炕上坐起来,这才打量了一眼自己住的屋子:
门窗糊着蜡黄的窗户纸,窗户纸上大大小小的破洞多得就跟地里的蚂蚁窝似的,风一吹呼呼啦啦响个不停。
一张丈五宽的火炕紧贴着玻璃窗,火炕后面就是灶台,往后摆了一个瘸腿桌子就到头了。
火炕对面从前到后依次放着一个大水缸,两个粮食缸,再有就是一个破破烂烂掉漆的樟木箱子。
易忠海看着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大侄子,说不高兴那是假的。
他现在是轧钢厂的八级工,一个月工资九十九,要什么有什么,就是无儿无女少个给自己养老送终的。
为了养老,他收了院子里寡妇的儿子当徒弟,受一肚子憋屈气不能说,月月还要贴钱补粮食,给这便宜徒弟擦屁股。
如今突然多了个血脉相连的侄子,不亚于是天上突然掉下了个香碰碰的馅饼儿。
当然,虽然是自己亲侄子,但也要再考察考察,可不能一上来就交底儿。
易云平自然也高兴,有了这么一位“道德天尊”的亲叔叔当靠山,那他以后的日子简直不要太滋润。
至于说养老,他一个没了爹妈的亲侄子给自己亲叔叔养老,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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