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知道真相了。”又或者,当所有证据指向顾画,贺淮川早就在心底有了答案。
齐云舟听言,只能作罢:“可惜了,只差一步。”
贺淮川见齐云舟一脸叹息,他问道:“如果查出是顾画做的,你打算怎么办?”
齐云舟顺口一答:“当然是一报还一报,不要放过作恶的人。”
话音一出,齐云舟就后悔了。
他只是按照常理推算,刻板的思维方式已经固定。
也就没想太多。
都怪他嘴巴快,不小心就说错了话。
且不说顾画替自己出气,而且安欣然是罪有应得。
更值得一提的是,要不是顾画出手及时,只怕他妈妈就会被车撞了。
介时,他肯定会痛苦万分。
也会永远都没办法释怀。
齐云舟脑子转动,试图找话圆回来。
然而,这时贺淮川开了口:“说你眼光不好,还是抬举了你。”
毫无意外地,齐云舟收到了一记眼刀。
听着贺淮川冷嘲的话语,他根本就不敢呛声。
“你还眼瞎。”
贺淮川不留情地斥责齐云舟。
要是不眼瞎,怎么看不见是安欣然惹事在先,顾画才会决心反击回去。
“我只是一时脑子发热,糊涂了。”
齐云舟不是不能接受批评,相反,他承认了贺淮川的评价,“我眼瞎,但是心不瞎,我觉得顾画做事一定有她的想法,是我狭隘了,另外,我不该乱说话。”
“在你说话之前,得多动动脑子。”贺淮川面色沉沉,周身气势凌厉。
他看着齐云舟,神情不悦。
“事情没有出结果之前,我不会怀疑顾画。”哪怕心里再清楚不过事情就算不是顾画干的,也一定和顾画有关,但是齐云舟却不自觉地替顾画开脱。
这让贺淮川愣了一秒。
向来只认证据,不会一味相信任何人的齐云舟,居然为顾画做担保。
不怀疑顾画伤害安欣然的人。
这不符合齐云舟的行事风格。
和他认识的齐云舟不太一样。
尽管心下诧异,但贺淮川面上依然波澜不惊,“真相已经不重要,你不用再继续查下去了。”
“是。”齐云舟应声道。
他再也没了异议,从内心自发地听从贺淮川的吩咐。
“这事你不要透露出去,只需要装作不知道即可。”该有的警告不能少,贺淮川声色俱厉。
齐云舟自然同意,他不愿陷顾画于水深火热之中,“除了你我,不会再有第三个人知道。”
当然,当事人例外。
齐云舟说到做到,既然他做出了保证,那么他一定会遵守承诺。
贺淮川将手中的调查结果递出去,“你去把这份证据销毁。”
“我这就放在粉碎机。”齐云舟拿了过来,然后走向粉碎机。
“要是你发现这事残留下来的痕迹,你记得帮忙遮掩一二。”贺淮川声线低沉,一如既往的好听。
“没问题。”要不是他经验丰富,又有天生的敏锐嗅觉,他也会被假象迷惑。
贺淮川转过身,单手插兜,他哑着声说道:“销毁证据后,你就可以下班了。”
本来齐云舟早就可以离开贺氏,但由于他闲不下来。
又加上贺淮川的需要。
他只能一人多用,却并无半句怨言,而是力求将一切做得再完美一点。
导致他加班加点就成了家常便饭。
和齐云舟相比,贺淮川更甚。
在关上办公室的那一刻,齐云舟看着站在窗前的贺淮川,他身材颀长健硕,深色西装笔挺,毫无褶皱,反而十分平整。
但他透过灯光投下的背影,却让齐云舟莫名地觉得有一些孤寂。
贺淮川临窗而立,陷入深深的思索。
这一夜过去,顾画睡了个好觉。
等到顾画到达宋氏,随处可以听见员工对聚餐的议论。
大多是不满的。
觉得此次聚餐不符合期待,把原有的规模缩小,连同奖励都不算丰厚,显得极为小气。
更别谈,聚餐中途出现了不少状况。
但聚餐的相关负责人处理状况的应变能力差劲,弄得表面看起来还算光鲜亮丽的聚餐,实则一团糟。
尤其,他们对宋知礼和苏以柠颇有微词。
更是喊话下一次应该让顾画回来主持大局。
在早会上,毫无疑问地,宋知礼和苏以柠成为众矢之的。
所有股东都狠狠地奚落了两人一番。
将两人贬得羞于见人。
哪怕克制着情绪,却还是对宋知礼予以警告和威胁。
刚刚站稳脚跟了的宋知礼,依旧是人单力薄。
没有背景的苏以柠,难以给宋知礼什么实际性的帮助。
顾画也没在早会上吭声。
否则,宋知礼不会被批判得这么惨。
会议之后,顾画收拾了一下桌面,又将画了一半的设计稿进行下去,这才腾出空闲来找宋知礼。
办公室的门虚虚掩着,顾画想也没想地推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