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是不说，我怕你事后会怪罪我。”齐云舟硬生生地把堵在嗓子眼的话挤了出来。
“你只要不在工作上犯错，也没有损害到公司利益，那我就没有怪罪你的理由，你私人的一些事情，不必向我报备。”贺淮川自认为不是闲的没事干，还要插手齐云舟的私生活。
不含糊的说，他连听的欲望都没有。
“不涉及我的私生活，只是跟你有关，也跟顾画有关，但你不乐意听，那我还是闭嘴，不惹你烦了。”看出贺淮川眉宇间的不悦，齐云舟不敢挑战他的权威。
退后两步，齐云舟待在角落里。
也不再吭声，他如自己所说的那般安静下来。
但贺淮川听了，心里却不大能平静。
“事关顾画，你怎么不早说！”贺淮川嗓音沉冽，裹着凛凛寒风，他漫不经心地扫视齐云舟，目光幽邃。
“你刚醒不久，我不敢瞒你。”就算他想说，那也得贺淮川醒了才能说。
否则，他说了也相当于白说。
而刚刚，他试探过他，是他不想听。
但后面的话，齐云舟只能放在心里想想，不敢当着贺淮川的面说出来。
“那你说吧，我听着。”贺淮川英俊眉宇间的不悦散去，徒留一片寂然，“另外，我没有不耐烦。”
所以，齐云舟烦不了他。
“是，惹人烦的人是我。”这不是齐云舟第一次亲眼看见贺淮川变脸的速度如此之快。
上一次贺淮川前后态度的转变，也是因为顾画。
有了先前的例子，齐云舟理应不会再感到意外。
但事实却相反，他依然惊掉了下巴。
当贺淮川褪去一身的杀伐果断，换上和煦春风一般的气息，他眼底的杀戮嗜血隐没在浓郁的暗色里，不见分毫。
齐云舟不由得怔了怔，脑袋都转不过弯来了。
也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然而，在齐云舟怔愣期间，贺淮川喜怒不定地开口：“别磨磨唧唧的，赶紧把你知道的告诉我。”
齐云舟没听出贺淮川话里的厌烦，反而察觉出他话里掩藏的、若有若无的急切。
“顾画想知道你的情况，她问我你有没有醒来。”齐云舟没有拐弯，坦言道。
“那你怎么回答的？”贺淮川拿着小勺，尝了一口味道鲜美的玉米排骨汤。
齐云舟说道：“没你的吩咐，我不敢私自做主，也就没说你醒没醒的事情。”
尊重贺淮川，这是正确的。
关于贺淮川的身体状况，他不能心大地随便说出去。
齐云舟抬起头，他觉得自己这回应该不会被责备了。
毕竟，他是按规矩办事。
结果，贺淮川却开口道：“你这人真是死板，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你怎么没学会变通。”
齐云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以往，你都说我重规矩是好事，任何人不能破例。”因为这，他屡屡被贺淮川在会议上当正面教材。
受到了不少称赞。
部分员工还跟着他学这一套。
正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贺淮川心底划过一缕尴尬，但面上却不动声色，他确实说过凡事都要按规矩来办，但也是他，亲自打破原则。
贺淮川绷得住，没让齐云舟看出他真实的心情。
“往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你不必再征求我的意见，顾画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回答。”
贺淮川害怕墨守陈规的齐云舟一根筋到底，不能灵活处理事情，他只好把话说得更直白一些。
齐云舟表情错愕。
还没反应过来，他嘴巴比脑子快一步，开口说道：“要是顾画咨询贺氏的商业机密，我也毫不保留地告诉她吗？”
话才刚落地，齐云舟又直呼自己糊涂了。
莫不说顾画会不会问他贺氏的商业机密，退一步来说，就算顾画问了，他说什么也不能告诉她。
他是贺淮川忠诚的下属，“我不能背叛你，更不能背叛贺氏。”
即便有人把刀子架到他脖子上，他都要坚守住底线。
绝不能屈服。
否则，贺氏没了，他就是最不可饶恕的罪臣。
这是他一直不屑成为的人。
齐云舟眼神笃定，正义凛然。
他正要给自己找台阶下，也想向贺淮川表忠心。
然而，贺淮川却不按常理出牌，“如果是她要问，那也未尝不可以。”
只怕，顾画不会这么做。
齐云舟蓦然吓到了，眼珠子不受控制地颤抖一下，要是他没理解错，贺淮川允许顾画得到贺氏的商业机密。
如此一来，只要顾画愿意，那么她毁掉贺氏轻而易举。
贺淮川对顾画的纵容程度，大大超乎齐云舟的想象。
用了好长时间，齐云舟才消化完全贺淮川的话。
“就在昨天，顾画还问你的病房号，但我没说。”现在看来，他做了个错误决定。
要是贺淮川惩罚他，他也认了。
“这次你没说就算了，但再有下次，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贺淮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