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少主,非要蹚这趟浑水吗?”
一身洁白底衣上绣着翠绿竹子图案的儒生装扮,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剑的书山院长梅三略向前走了几步,开口询问道。
“明剑山乃是天下闻名的剑道圣地,理应承担起斩杀妖魔铲除邪恶的重责,陈少主何以善恶不辨,执意相助邪魔外道?”
“少跟老子乱扣帽子,什么正道邪道,全是胡说八道!谁要是敢动我兄弟一根汗毛,先问问自己有没有本事走过我的剑!”
陈非尘猛地放下两坛酒,双手瞬间变成鹰爪状,然后轻轻一握。刹那间,他身后的那双宝剑仿佛拥有灵性一般,自动飞到了他的手中,相互交错闪烁出令人无法直视的寒芒。
“啰嗦什么。”
吴界面色冷峻如冰,猛然站直了身子,手中紧握着夜行刀。他的眼神充满了熊熊战意,仿佛燃烧的火焰;而刀刃所散发出的凛冽杀意,疯狂向外蔓延,好似没有尽头。
他冷酷地说道:“一人一半,一个不留!”
“自从上次那场激战过后,我的剑术又有精进,正缺一些供我砺剑的首级,杀!!!”
陈非尘手中的双剑舞动得虎虎生风,掀起了一片遮天蔽日的剑气狂潮,与吴界的凌厉杀气一同向着对方碾压过去。
然而面对如此恐怖威压,正道众人竟然没有一个人露出丝毫畏惧之色。他们迅速向两旁散开,形成两堵人墙。
一位气息内敛,身穿普通道袍的瘦弱道士慢慢地从人群中走出来。他的脸色平静如水,仿佛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他微微弯曲手指,轻轻一弹,瞬间就破除了吴、陈二人凌厉的杀意和汹涌的剑气。
“年轻人,看在聂水寒的份上,你自行离去吧。顾家山庄之事,中原正道不会再追究,有人会找你算账。”
“正道门的九境地仙,独木真人?”吴界罕见又惊讶地叫出了这个人的名字,然后扛着长刀压下所有情绪,面色不善的沉声问道:“你作为九境地仙,竟也想对我动手?”
独木真人眼中闪过一丝坚毅之色,郑重地回答道:“为了铲除中原邪魔,贫道责无旁贷。”
“好一个责无旁贷!”
吴界向陈非尘使了个眼色,陈非尘立刻明白过来,收起长剑退到吴界身后。
紧接着,吴界冷酷的笑了两声,无情地宣判了在场所有人的死刑:“既然如此,看来今天你们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打算了。只是依我看来,谁会死,还很难说!”
独木真人眼睛微眯,司马独孤不在此处,聂水寒无事不出明剑山。清念子闭关不出,大夏仙师更不可能为了屠杀神武帝左膀右臂的乱臣贼子远赴东海。
吴界究竟有什么底气,敢说这样的话?
“仙师救……”
吴界刚喊出三个字,一声极其迫切的呼喊声由远及近转瞬传遍方圆数百里。
“且慢!!!”
“我靠!老爷子怎么来了!”
陈非尘的脸色变得有些古怪,说实话,他此时并不希望聂水寒来帮他出头。
若是独木真人不在,什么中原正道群侠,不过是刀剑下的一堆枯骨罢了。
吴界侧头问向陈非尘:“寒河剑神聂水寒?”
对江湖上如今存留不多的九境地仙,少知道一个都是罪过。
一个身材魁梧、体格健壮且满头银丝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的男子身影出现在吴界眼前。
尽管他已满头白发,但面容并未显露出衰老之态,依旧保持着中年时期的模样。而其右侧脸颊上一道倾斜而下长达六寸的伤疤,更添了几丝豪迈英武之气。
此时此刻,明剑山老剑神聂水寒眼神之中流露出诸多赞赏之意,毫无顾忌地上下打量起吴界来。
“司马独孤的弟子,果然出色非凡!在你年幼之时,我见过你。”
聂水寒所处位置颇为巧妙,背对着中原正道众多侠客们,但又与吴界距离极近。
面对如此情形,吴界实在难以揣度这位老剑神心中究竟作何打算,于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敢问前辈此次前来,是否也为除魔?”
“休要将他人都想象得那般迂腐不堪,明剑山向来只论强弱之别,何曾有过所谓的正邪之分?”
聂水寒轻笑一声后转过身去,同时口中所言满含不屑一顾之情,甚至直接高声喝问起来:“独木子,你也一把年纪了,当真能够不顾颜面廉耻,向我的徒孙下手不成?”
“聂水寒,你要保徒孙,尽管带你明剑山的人离去便是,贫道绝无二话。”
从那一句且慢中,独木真人就知道了来人是谁,他似乎看清了吴界的底气,避重就轻的回应道。
“但吴界非你门徒,他大肆屠戮江湖门派,有伤天和;击杀国之贤才栋梁,毁坏国运!如此恶事做尽之人,贫道今日必杀之!”
“独木子,别人都是越老越强,你怎么越老越瞎?睁开你的狗眼看看!他右臂上的纹络是什么!”
聂水寒冷声提醒道:“你我也算旧相识了,倘若我先前没有开口阻拦,你今日必定归墟,绝无生还的可能!”
吴界听完聂水寒简单粗暴的话,狐疑的看了一眼陈非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