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又到醉花阴聚了一次,一样是宾主尽欢。
晚上寿俊晤直接让芸香跟着萧月杉回家了,方便明天和她一道去估衣铺。
邱顺慈很讲信用,大清早便到了萧府。郁夫人十分欣慰地看着萧月杉约小姐妹去逛街,觉得女儿终于恢复了正常后宅妇人的生活。
二人直奔西市的昌记估衣铺。
估衣铺其实是当铺的一种,当铺典当的名目繁多,有质库、解库、典铺、长生库等等。
虽然典当的东西、时长、利息不同,但总结起来都是拿物换钱。
这估衣铺便是主要做当衣服的生意。
昌记估衣铺做得很大,中间是比人还高的五尺大柜台,这顶天立地的柜台把铺子分成两半。
一小半是和一些小估衣摊、押店一样,做的穷人生意,死人的棉袄,活人的鞋,啥便宜货都有。
另一半则挂着厚帷幔,除了估衣,还售卖古物、瓷器、漆器等值钱的物品。
昌记的掌柜看到带着帷帽的萧月杉和邱顺慈进门,人精似的瘦老头一看认出了邱顺慈的丫鬟,是来买东西的主儿。
机灵的小二立马把两位请到了帷幔后的客室。
两人坐定,小二奉上了茶水。几名伙计抱着许多衣裳挂到了房中的大衣架上。
“夫人您来了,最近又收了许多新货,请夫人看看有没有瞧得上眼的。”掌柜招呼着。
“这些都是好货,崭崭新,都没下过水呢!夫人们先看着,要是没有可心的,就叫这几个小子再去库房给您选些。
别的小老儿不敢说,这估衣满京城都没有比咱们昌记全的,无论是绫罗绸缎还是雪狐金雕,只有夫人要,咱们都有!”
昌记的掌柜每日看数不清的人和物,掂量着每一个人的身份、每一件物的价格,他看出萧月杉比常来的邱顺慈有钱,所以也多了一分热情。
“多谢掌柜的,我们先瞧着。”邱顺慈说道,掌柜便退出去忙别的去了。她们不算大客户,不值得掌柜全程陪同挑选。
萧月杉示意芸香和疏桐去瞧瞧架上的衣服,这法子也是赌一把,一年多都过去了,不知道燕娘的衣裳会散落何处。
伙计都是按照邱顺慈以往的要求,挑的是比较新的中等人家的衣裳,燕娘的衣服不可能混在这里面。
选了两架衣裳,见萧月杉和邱顺慈都没有要的意思,伙计们也有些不爽,打工人是要提成的。
萧月杉看出了三人的不满,直接开口说:“不知店里是否有去年春夏时节收来的衣裳?”
“我们昌记每天多少货物进出,去年春天夏天收的衣裳多着呢,不知道夫人到底要什么样的东西。只要夫人给得出要求,一定拿得出您要的货物来。”年轻的小二语气有些冲。
“这可是你说的。”萧月杉让芸香把昨日她照着燕娘的针法绣的花样拿出来,“我要这样针法的衣裳,不拘新旧,只要我侍女验了是一个人做的,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这“有多少要多少”鼓舞了伙计的干劲儿,三个伙计细细看了芸香的花样,盘算着库房里有没有这样的东西。
燕娘并不是什么刺绣高手,昨日芸香便向萧月杉说了燕娘针法的特别之处,便是针脚格外的急和密。花样的针脚一层层相叠相接,好像完全不顾绣样的美观。
花样中间一般是齐针法,线拉得很长又织得很密。花样边缘用的单扣绣,把花样与布料牢牢缝在一起。
感觉绣得时候力气用得很大,绣样的一些边缘处甚至被勒得微微不平整了。至于花样别的部分,就用回针绣随便勾几下就算了。
伙计们看了针法,只觉得绣样一般,不会是非常好的衣裳,加上又有萧月杉的提示,他们着重去翻找去年春夏收的衣裳。
萧月杉让疏桐给三个伙计打赏了碎银子,他们便悄悄同意芸香跟着一起去找。
邱顺慈看着忙忙碌碌的几人,悄声问道:“月杉,我看着你不像是给自己挑衣裳,你要找什么呀?”
萧月杉不好直接说实话,只能说:“一位故人的东西,被别人卖掉了,我想找回来。”
萧月杉示意芸香私下暗示伙计要着重看永和巷送来的东西。
又有时间又有地点,找起来快了许多。一阵翻找,还真让他们翻出了一包这样的衣裳。
芸香一一验过,的确是燕娘的针法。这一包一共有十来件,萧月杉眼都不眨就要了。
伙计们见她如此爽快,没想到这夫人没有诓他们。一个伙计会意:“永和巷那边收旧货的只有何瘸子、老崔和郭二。
这一包是老崔送来的,他收的不仅有女人的衣裳,还有男人的衣裳。有几件男人的衣裳古怪得很,材质很差却也绣着这样的花样,要不要也拿来给夫人瞧过。”
如果有证据,自然是多多益善。萧月杉同意了伙计去取,另一边派疏桐赶紧去大理寺找周曜他们来,这一大堆证据实在惹眼,她一个人可带不回去。
燕娘一家的衣裳不是什么上等货,估衣店自然也不会好好打理。在这待了一上午,萧月杉过敏性鼻炎都犯了,忍不住拿着手绢擦鼻子,没想到穿越了也逃不过这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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