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杉和周曜两人一觉睡到天黑,睁开眼就到了吃晚饭的点了。
萧月杉请疏桐先去前院禀报萧父萧母,二人梳洗一番便去前厅用饭。
饭桌上,两人把一些不太重要的情况简要地向萧父萧母和萧月榕说了说。
永和巷挖出骸骨一事已经众所周知,后续定国公府抓刺客也是满城风雨。
从丞相遇刺开始,京城里的是非就没断过,不论是大臣还是百姓都有些惴惴不安。
萧月杉和周曜心里还惦记着查案的事,想着今日是睡过头了,晚上不宜出门,明天还是要去季澍那里问问进展才好。
郁夫人看出了女儿的心思早飞到大理寺,连萧月榕都一脸期待的想听姐姐多说一些。
她连忙说:“曜儿惦记着查案便罢了,杉儿可不许去。昨日让你一个妇人跟着东奔西跑,还见了那么多吓人的东西,为娘真是担心死了。”
萧月杉正想找借口反驳,郁夫人直接堵住她的嘴,“明日恭顺侯夫人在家中设宴赏花,邀了咱们家女眷一同去做客,我早早答应了,这面子是必须要给人家的。”
没办法,郁夫人都开口了,萧月杉也只得给这个面子,明日穿戴整齐去参加宴会。
“我听说明日还会有醇亲王府以前典当的珠宝首饰和皮草狐裘,要是看了好的,便买些给月榕添嫁妆。”她美滋滋地悄声说。
“醇亲王府抄家灭门,他家的东西有什么好买的,也不嫌晦气。”萧铮立马厉声制止,“明日你们看看就得了,可别瞎掺和。”
“哎呀,只听那掌柜的说是醇亲王府出来的旧物嘛,谁知道真的假的!”郁夫人也有些气恼,“而且一件最次的云狐腿皮袄怎么也要六七百两,好像咱们随便买得起似的。”
“买得起也不能瞎买,谁知道会惹上什么祸事,我看咱们自己新做的衣裳就挺好,不必贪恋富贵。”萧铮告诫道,“明日宴席人多口杂,杉儿、榕儿也要少说话。”
萧月杉和萧月榕连连称是。
醇亲王楚国瑜是太祖楚国定的堂兄,当年和楚国定一起打天下出生入死的血亲,开国后被封为四王八公之首,极富极贵。
只是没想到第二朝太宗楚和辉亲政后没多久,楚国瑜起兵谋逆,事败削爵,抄家问斩,昔日钟鸣鼎食之家落得草草收场。
次日一早,郁夫人就遣身边的张妈妈来叫萧月杉,特意叮嘱赴宴要穿得体面些,不能像平时那么随意。
张妈妈为她选定了一袭天缥色的纱制长衫,下着窃蓝色八宝纹马面裙,外穿一件绣着玉兰花枝的十样锦比甲,让她很好平衡了年轻妇人的娇嫩和稳重。
发髻首饰也是一应配好,都是简单雅致的款式,只一支羊脂白玉的玉兰簪子彰显低调贵气。
收拾打扮好,连周曜都是眼前一亮,他避开外人,拉着老婆看了又看。
“来了许多天,一直忙忙碌碌的,我都没注意,你穿这个汉服真好看诶。”他轻轻环着她,在她耳边低声说,“我老婆真是大美女耶。”
眼见两人耳鬓厮磨,张妈妈早上辛苦做的妆容发型就要毁于一旦了。
可现实没让他们腻歪多久,郁夫人打发人来叫萧月杉出门,周曜也乘车去了大理寺季澍那里询问办案的情况。
萧月榕今日的打扮得很别致,她性格热烈,平素在家爱穿艳色。今日赴宴倒不宜穿得过于出挑,桃夭配月白的绣花上袄下裙衬得她如出水芙蓉般清秀美丽。
姐妹两人虽衣裳款式上有些差异,但大体都是粉蓝配色,看着十分清爽和谐。
郁夫人自己穿得就端庄稳重得多,上着群青立领对襟琵琶袖长衫,下着水绿百褶松鹤延年织锦马面裙,配上一套青金石和南红玛瑙的首饰,看着华贵大方。
今日设宴的恭顺侯夫人闺名孔惜萍,是太宗楚和辉淑妃张氏之女、芳蔼大长公主楚梦菡与前礼部右侍郎孔卓的唯一女儿,封为佳清郡主。
这一代恭顺侯阮辰是上一代恭顺侯的嫡次子,受封后留居京城。
太祖楚国定建国后南征大破越云六州,原越云王族阮氏投诚,设越云府管理六州诸事。
太祖封阮氏为恭顺侯,钦定每代恭顺侯不由阮氏自行承袭,而由朝廷指派阮氏子弟封赏,其余未封的子弟得朝廷恩赏的银两后,赐姓为庶民
如此组合,使得恭顺侯有尊衔但无实权,加之侯夫人佳清郡主孔惜萍的皇室血统,让恭顺侯夫妇成为朝中的社交红人。
在恭顺侯府,不涉党争、不谈朝政,往来又不失身份,朝中权贵都乐于和他们交往。
因侯夫人孔惜萍的父亲之前任职礼部,与郁夫人娘家有些交情,两人也算闺中旧相识,郁夫人常常受邀参加恭顺侯府的雅集。
今日的主题还是赏荷,盛夏赏荷,自古是文人的一大快事。
孔夫人在府中莲花池设宴,四周撑起荫凉清香的花帐,案几上摆了许多时令水果和点心,阴凉处也设了许多时新游戏。
池中有几只兰艇,供活泼爱玩的姑娘泛舟采香,又让府中乐师弹奏清雅的小调。
虽然这赏荷宴不是什么另辟蹊径的主题,但胜在如此设计自由不拘束,各家的夫人姑娘们都十分欢喜,三三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