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外,整车整车的药品不断开进江伦军的战场内,周寒辰几人等候在战场外。
周寒辰蓦地愣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眉头微微皱起,侧耳仔细倾听着,他好似听到林可儿一声声地喊叫声。
“耀东,你听见可儿的喊叫声了吗?”周寒辰不确定,抬眸问向一旁的张耀东。
张耀东屏住呼吸,仔细倾听了大概数秒中,可无论如何他也听不见。“听不见,哥。”
“小帅,你听见了吗?”
小帅一动不动的,正听的入神,五秒钟后,他摇了摇头,“我也听不见,大哥。”
“可我听见了,我听见她喊我,她说想我,她说想回家,哭的撕心裂肺的。”周寒辰望着一眼望不到头的战场顿时伤感起来。
指挥室离战场外足足有三公里,即使小崽子喊破喉咙,周寒辰也是听不见的。
“难道是我太想可儿了?出现幻听了?”周寒辰坐在轮椅上瞬间没有了精气神,他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
张耀东蹲下身安慰道,“哥,或许是心灵感应呢?你和可儿朝夕相处了20年,有心灵感应也不是不可能的。我们都知道可儿就在里面,不是吗?”
此时的周寒辰更加心神不宁,“那她是不是受委屈了?是不是厉庭川打她了?她怎么那么哭呢?撕心裂肺的,她跟着我从没这么哭过。”
周寒辰听当地的老老少少们说这个厉庭川性格古怪,暴戾狠毒,死在他手里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那些女人都是被他厉庭川从人牙子手中买回来的。
稍不听话就是马鞭加暴晒,那些想跑而没跑成的那下场更是惨上加惨,要不然被活活打死,要不然被厉庭川一枪毙命,更有甚者被挑断手筋脚筋再活埋到后山上。
周寒辰想到此时更是不寒而栗,他双手颤抖着拿出烟盒和打火机,不断哆嗦着一次又一次地点烟,由于颤抖的厉害,香烟怎么都点不着。
张耀东看见后,赶忙拿起自己的打火机,帮周寒辰点了起来。“哥,你别急,厉庭川不是答应,一打完仗就和咱们见面的吗?”
“我害怕,害怕可儿撑不到那个时候。”周寒辰一想到林可儿那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一想到她嘴不饶人的模样,只觉后背冷汗直流。
“不会的,哥。你放心吧,可儿心地善良,福大命大,老天会保佑她的。”张耀东虽说也害怕到心慌,可他依然安慰着焦躁不安的周寒辰。
“哥,我们回去吧?咱们的货车都走了。”张耀东俯身问道。
“耀东,陪哥在这儿坐会儿。”张耀东搀扶着周寒辰靠坐在高高的围墙边。周寒辰此时只想坐在战场外,想要在这里待一待,即使见不到可儿,但最起码彼此离的很近。这是他能到达的最近最近的距离了。
夜晚的山上总能让人回忆起往事,周寒辰指尖夹着香烟,一脸沧桑,“我记得六年前,也是这样一个夜晚,皎洁的月光,稀稀疏疏的星空,可儿和我耍脾气,背着大包小包离家出走,说要离开我这个恶魔,去寻找自由。”
张耀东突然来了兴致,“离家出走?六年前?她为什么要离家出走?”
周寒辰将香烟放进口中,狠狠吸了两口,随后便吐出一口漂亮的回笼烟,“那年爸病逝,爸病逝那一年我从部队转业,开始接管林氏,看管可儿学习。你又不是不知道可儿的脾气,发起脾气来犟得很,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周寒辰看着天边的月亮,回忆着往昔,“那天我下班回来,她躲在我书房用我的电脑玩游戏,被我逮个正着。我告诉她,作业写不完就不准吃饭,她可能那天是饿急了,非要下楼吃饭,我那天也不知道抽的什么疯,就是拦着她不许她吃饭。最后我俩闹得不散而欢,她去房间收拾了她自己的衣服,赌气非要离家出走。”
“又是大晚上,还是赌气走,我放心不下,就在后面跟了一路,她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整整走了一晚上,走到城西的小河边,鞋子袜子全部打湿了,脚也磨破了,最后哭着喊着追着我打。”
周寒辰的香烟点了一支又一支,“她哭着喊着,说我不爱她了。我最后也是坐在这样的杂草上,抱着她哄。她躲在我怀里哭得委屈极了,小小的身子哭得抽抽噎噎地回不过气来。”
蓦地周寒辰脸色变得甚是难看,“最后不管我怎么哄都哄不住,我只能将她搂在怀里吓唬她,说她以后再不好好学习,再不听话,我就把她卖到缅甸来,卖来给缅甸人当媳妇。我威胁她说缅甸人打媳妇是往死里打的。”
周寒辰越说越激动,他红着眼眶,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我他妈就是张乌鸦嘴,现在可好,真他妈被人卖到缅甸来了。”
“哥,你别急,别急。”张耀东扯着周寒辰的右手劝着。
“可我刚刚明明听见可儿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了,你说她是不是被打了?”周寒辰想到这时,心痛到像被重物狠狠击打一般,他不由得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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