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辰额头上的鲜血划过眼眸,顺着脸颊滴落到他那白色衬衣上,滴答滴答,在白锦上缀出一朵殷红的花。
“大哥?大哥?你到底在哪啊?”老七在寺庙里寻找了两个多小时,他突然停下脚步,“我他妈的脑子是被驴踢了吗?我的手机是摆设吗?我这个猪脑子。”
“大哥,你在哪啊?”老七在电话里嗓音沙哑。
“在寺庙的最高处,菩萨庙里。”周寒辰轻言。
老七一路向上,向寺庙的最顶端跑去,“大哥,你怎么还在这啊?大哥,你的衣服为什么都是泥泞?你的额头为什么鲜血淋漓?大哥你在干什么啊?到底发生了什么?”老七心疼的跪在周寒辰身旁,气喘吁吁。
“寺庙里没有缆车,别人都是走上来的,你大哥的腿废了,只能爬上来,所以才留下了这满身的泥土。至于大哥的额头,拜神嘛,自然要拿点诚意出来,谁让咱们有求于天上的神仙呢?”周寒辰侧脸看向一旁和蔼可亲的菩萨,轻笑道。
“大哥,你怎么这么傻?没有缆车,你可以等我回来,等我背你上山啊?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固执的自己爬上来呢?”老七眉头紧蹙。
“我早一天求拜菩萨,可儿就能早一天醒来,大哥实在等不及了。”周寒辰将手搭在老七的肩膀上,“你去外面等着我,我一会就出去。”
老七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手表,“大哥,这都凌晨四点四十五分了,你都已经拜了一夜了,够诚心了。即使你不睡觉,菩萨也得睡觉啊?咱走吧,咱别打扰菩萨休息了。”
周寒辰冲老七挥挥手,“老七,你先出去!让大哥再拜一会儿,大哥好不容易爬上来的,你让大哥再求一会儿行吗?大哥罪孽深重,理应如此。”
老七狰狞的看向周寒辰,“大哥你说什么呢?什么罪孽深重?我不允许你这么说自己。”
周寒辰侧身坐在地上,深邃的眼眸看向老七,“难道不是吗?难道不是因为我罪孽深重吗?那为什么老天要这么惩罚我?为什么要这么惩罚我的女人?”周寒辰咆哮道。
“可儿有什么错?她到底错哪了?老天为什么不放过她?难道不是因为我周寒辰作恶多端,罪孽深重吗?难道不是因为我周寒辰双手沾满了上百人的鲜血吗?”周寒辰双手攥拳,青筋暴起,不断用自己的拳头捶打着脚下的地面。
“如果说大哥您作恶多端,罪孽深重,那么在这个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好人了。坏人会资助全省的孤儿院吗?省里大大小小的孤儿院一共497所,每年的花销总共两亿七千多万。已经六年了,大哥。您已经为省里的孤儿院资助了将近17亿了。这些钱从哪来的?不都是大哥您劳心劳力,一分钱一分钱挣出来的吗?这些钱它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老七坐在周寒辰身旁,眼眶湿润。
“穆哥挣了钱,买别墅,买庄园,买豪车,买游艇;别的公司总裁也同样是买豪车,买庄园,买别墅,买游艇,换女人。可您呢?您挣得每一分钱,除了给大嫂舍得花以外,您自己舍得花吗?您舍得买别墅,买庄园吗?您舍得买豪车吗?您的迈巴赫还是6年前林董事长留下来的。”
“您不都把钱资助给孤儿院了吗?您不是好人?那他妈的世界上就没有好人了。”老七从裤兜里掏出一盒烟,递给周寒辰一支,自己拿了一支。
“什么是双手沾满鲜血?是那些人全都该死,全都该下地狱。远的不说,咱就说两年前,江远集团董事长宋霆乾,他诬陷林氏集团制造、贩卖毒品。当时江城市各大报纸,电视台,铺天盖地的宣传这件子虚乌有的乌龙事件,导致林氏集团一度陷入公关危机。”
“当时咱们集团公司的股票跌的一塌糊涂,商场关门,工厂停工,电影下架,就连刚开盘的新楼盘都无人问津。”老七指尖夹着烟,重重的连吸三口,随后狠狠地吐了出来。
“假如林氏就这么没了,那497所孤儿院怎么办?里面多名孩子怎么办?宋霆乾他该死,他受不了舆论的压力,是他自己跳的河,关我们什么事?”老七眼眸微动,眉头紧锁,他把自己的黑色外套披在周寒辰肩上。
“还有这次的阿辉,是他自己想不开吞了自己的金佛头,咱们还给他送到急诊,还想方设法的救他,要我说他也该死,咱就不应该救他,我一想到他往大嫂身体里注射大量毒品,致使大嫂生不如死,我就想一枪毙了他这个王八蛋。”老七将手里的烟蒂狠狠的按在地上。
老七顿了顿,上前想要搀扶周寒辰起身,周寒辰摇摇头,又一次艰难的跪到菩萨身前,“我还没求完呢,让我继续跪着吧。”
“大哥,您的腿真的不能长时间跪在冰凉的地上。王医生不是说了嘛,让您保暖,保暖,您怎么就是不听呢?大嫂重要,那您的身体也同样重要啊!”老七无奈的看向犯倔的周寒辰。
“您都跪了一晚上了,够了,真的够了。”老七抬头望向慈川寺的黎明,外面已经有了微微亮光,寺庙里的钟声准时敲响。
“老七,你就让大哥再跪一会儿,大哥上来一趟真的不容易。”周寒辰用力的推开老七的胳膊。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他的手机再次响起。
“辰哥哥,可儿醒了,可儿真的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