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静默后,只听慕容复缓缓道:“并无大碍,母后定夺即可!”
太后不再继续此话题,而是关切问道:“听闻近日西北局势动荡,匈奴屡屡来犯,皇上可有出兵之意?若出兵,欲派何人?”
慕容复沉声道:“回母后,儿臣正欲与您商议此事,出兵势在必行,若一味忍让,只会令倭寇得寸进尺,侵占土地,扰乱百姓,久而久之,必生大乱……儿臣拟派荣威将军林鸿飞,率大军前去平乱!”
太后颔首道:“如此甚好,荣威将军智勇双全,能征善战,派他前去,实乃不二之选!”
须臾,一片静谧!
太后蓦地问道:“关于封后之事,皇帝有何考量?后宫不可无主,后位亦不能久悬。而今之况,兰贵妃有子,然烁儿年幼,尚难断言。
且哀家以为兰贵妃骄纵不羁,难堪大用;而端妃虽曾犯错,然你当知其往昔并非如此,实因你过于宠幸兰贵妃,致其心生怨怼……
就如此次熙儿之事,众人皆知其难以管教,而端妃仍主动承担。
故依哀家之见,端妃之格局更为宏大……更紧要者,其父兄皆为朝廷之重臣,值此用人之际……”
慕容复打断太后之言:“母后莫急下定论,儿臣自有分寸……诸多事由,并非如母后所想!”
太后之声,骤然激怒:“哀家眼明心亮,兰贵妃主理后宫以来,排除异己,袒护同党……
欣嫔之事,你恐尚不知晓?她压根未曾有孕,此乃兰贵妃与她合谋之陷阱,只为让端妃中计,背负残害皇嗣之罪名。
哀家未予追究,乃因顾念你对兰贵妃之宠爱,且不愿此丑事闹得满城风雨。
然哀家对兰贵妃已失望透顶,原以为她懂事明理,岂料竟如此荒唐……皇嗣之事,岂容造假!”
太后之言,令蕙兰双腿发软,几欲跌倒。
“岂怪昨夜太后对我态度反常,原是她已知欣嫔假孕之事,且以为此事乃我授意,只为联手引端妃入彀。此实乃天大之冤!”
蕙兰微闭双眸,闻慕容复据理力辩:“儿臣与母后皆早知此事,念及欣嫔曾受冤屈,不忍苛责。
在儿臣看来,欣嫔谎称有孕虽不妥,但实为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并未存心算计他人。说到底,皆因端妃嫉妒在心,唆使宫女在茶水中掺入五行草,妄图谋害皇嗣。
无人相逼,实乃其心术不正……此事兰贵妃事先并不知情,更无合谋一说,何错之有?”
太后愈发生气:“无罪?何言无罪?即便她事先不知情,可她主理后宫,却因与犯欺君之罪的嫔妃交好,便网开一面,隐瞒包庇,岂能无罪……”
夏日阳光透过头顶绿荫,照进亭子,蕙兰却不禁眼前一黑。
慕容复的声音恰在此刻响起:“若此便是错,那母后您,不也同样包庇了廷儿吗?
昨夜,儿臣未声张,亦是给母后留颜面……醉心殿花盆里的夜来香,乃廷儿示意熙儿带入,是也不是?”
这话犹如惊雷炸响,蕙兰只觉头皮发麻。“廷儿,廷儿……”
内里死寂一片。良久,太后才心虚道:“果真是瞒不过你……哀家非包庇,只是觉烁儿无事,廷儿年幼,一时糊涂,不忍他背负心狠之恶名。
归来后,本座严加斥责了他,他亦真心认错,表示日后绝不再犯……说起此子,他自幼失恃,平素乖巧懂事,勤奋好学,本座实不忍心……”
少顷,慕容复才沉声道:“此事,便如此罢了,儿臣信母后定能严加管束廷儿,使其不入歧途……至于后位,儿臣属意兰贵妃。
她品性正直善良,若由她统领后宫,后宫定然不会再如往昔般,尽是算计与阴谋。此外,她的父亲敬国公不日将回京,儿臣欲遣他与荣威将军一同前往西北!”
太后甚是惊讶:“哦?遣敬国公去?为何不遣宁安侯与荣威将军同去?俗话说,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慕容复言简意赅地答道:“章威之后,儿臣以为还是谨慎为上……若派林氏父子同往,一旦他们生了异心,必给朝廷带来灭顶之灾!”
太后叹息一声,满脸疑虑:“然而,兰贵妃与端妃在宫内势同水火,你派兰贵妃的父亲与端妃的兄长一同前往西北,他们岂能同心?将帅不和,又如何能取胜?”
慕容复语气坚定:“儿臣相信他们皆为良臣,定然会以朝廷安稳为重,将个人恩怨置之度外!”
太后语气淡漠:“既你已决定,本座亦不再多言……”
她停住,再次开口时,语气却变得严厉起来,甚至带着重重的颤音:“本座仍要提醒你,你需牢记自己的身份,你是天下之主……心怀天下苍生之人,万不可太过儿女情长。
哀家并不反对你宠幸哪位嫔妃,也为你身边有称心之人而欣慰,只是不可过度……你对兰贵妃,便过了。自古以来,红颜祸国之例,不胜枚举……”
“红颜祸国,太后竟以此等可怖之词形容于我!”蕙兰心寒彻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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