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复微微颔首,沉稳解释道:“母后刚刚所言极是,端贵妃贤惠过人,众嫔妃皆难以望其项背;兰贵妃在这方面自然也有所不及……儿臣所取封号,乃是取蕙质兰心之兰,以蕙草之质朴,兰花之高洁,再合适不过!”
太后嘴角微扬,轻声念叨:“兰贵妃,兰……甚好,兰贵妃诞下四皇子,于社稷有功,晋升位份也是理所应当,哀家并无异议!”
她轻舒口气,对慕容复摆了摆手道:“罢了,哀家已知晓,你且与端贵妃去碧霄殿歇息吧……多日未见,哀家与兰贵妃叙叙话!”
慕容复稍作迟疑,最终还是点头应道:“儿臣谨遵母后旨意……先行告退!”
言罢,他便与端贵妃一同,朝着暖阁门口走去。
蕙兰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与惆怅。
从前,在她身份尚未明确之时,因心中忐忑,处处小心谨慎,故而对于慕容复,虽有爱慕之情,却并未有过多奢望。
然而此刻,眼见慕容复与端贵妃并肩而行,渐行渐远,她似乎突然间才意识到,这个她深爱的男人,并不完全属于她自己。
即将踏出门口之际,慕容复忽然转身,远远地望了蕙兰一眼。
四目交汇,蕙兰仓促地对他报以微笑。然而她自己也深知,她的笑容,必定是充满苦涩与牵强。
慕容复与端贵妃离开后,蕙兰依旧留在暖阁。
太后屏退左右,又命乳母将烁儿抱走。
蕙兰想起烁儿方才与端贵妃在一起的情景,心中惴惴难安,总觉得端贵妃不怀好意。
太后凝视着蕙兰,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沉声道:“哀家晓得你在顾虑什么,是否担忧端贵妃亲近烁儿,惧怕她会借机对烁儿不利? 哀家在后宫多年,自然也会考虑到这一点。因此从未让端贵妃和烁儿独处,哀家也是经过长时间的观察,才确信她是真心疼爱烁儿。
前些时日,烁儿不慎感染风寒,病情颇为凶险。端贵妃昼夜未眠地守在此处。太医所开的方子,她并不满意,称烁儿年幼,有些药不宜服用,会损伤脾胃。
她对药理颇为精通,便提议修改太医的方子,更换几种药材。哀家自然不放心,让数名太医一同查看。结果皆赞不绝口,称端贵妃的方子甚为恰当,药性温和,更适宜婴儿服用。
你看,这本应是你这做母亲的该操心之事,她反倒都替你做了。也是在她的悉心照料下,烁儿才迅速恢复了健康。 哀家觉得,端贵妃暂时还未有子嗣,故而格外怜惜烁儿。这一点,她和废皇后是不同的……
现今,皇上身边,唯有你们两位贵妃,哀家期望你们能和睦相处,勿要相互猜忌,再令后宫乌烟瘴气。 皇帝最为宠爱你,你需懂得分寸……就如这次,他执意要去江南,你该劝阻些的!”
最后这句话,太后虽然依旧和颜悦色,但言辞之间,却带着责备和不满。
蕙兰心中懊悔不迭,看来,自己当初没有坚持,选择此时与慕容复同去江南,实乃巨大的失误。
端贵妃正是趁着她不在的这些日子,不仅赢得了太后的信任和好感,还蓄意接近烁儿。
“烁儿尚小,幸得我及时归来,否则若真去了江南,耽误数月,恐怕我儿不识我矣。”
太后之意,蕙兰自是明了。
然,端贵妃真心喜爱烁儿一说,蕙兰实难相信。
“昔日,她算计于我甚多:分娩之时,她拿走温秋实予我的救命药,妄图一尸两命;暗助姐姐,令其梳与我相同之发型,以换身份入宫;
又虑及我此一路之遭遇,几葬身江底,恐亦与她有关。她于路中置我于死地,却于宫中百般疼爱我儿,恐非佯装贤惠如此简单。她究竟意欲何为?”
虽蕙兰满腹狐疑,但于太后跟前,自是不能流露半分。
她赶忙起身,一脸诚挚道:“太后,臣妾谢端姐姐对烁儿之照顾,日后,定与她好生相处。”
太后这才松了一口气,含笑道:“有你此句,哀家便放心了。早些回去歇息,将烁儿与乳母也带回去吧,哀家知你这些日子离家,定然思儿心切,哀家便不留烁儿了!”
“谢太后。”蕙兰甚是感激太后之善解人意,亦敬佩其恩威并施。
掌灯时分,她携思冰思菱及二乳母,同归醉心殿。
夜间,蕙兰特意陪烁儿玩耍良久,欲速消因这段时分离所生之陌生感。
直待烁儿玩累,哄其入睡后,方归寝殿。
她刚坐下歇了口气,思冰突然快步走进来,面色凝重地说:“娘娘,念瑶姑娘来了……她说打听到娘娘您回宫了,想在临走前见您一面……”
“林念瑶?端贵妃的妹妹,她这么晚来找我有何事? 临走前?她要去哪里?”
她正想着,思冰凑近她的耳朵,压低声音道:“她独自前来,身边并未带宫女,奴婢注意到她进门时左顾右盼,小心翼翼的,似乎是瞒着端贵妃偷偷过来的……”
蕙兰心中一震,突然想起数月之前,她曾在林念瑶心中埋下一根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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