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威和邓蕙梅这才刚走没几天,慕容复就要去西南边境。
“绝对不会是巧合,难道他已经觉察出了什么?”蕙兰暗自思索。
她望着慕容复,试图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些许端倪,但他的脸沉静如水,不露丝毫破绽。
“那边……出了什么事儿吗?”蕙兰尽量让声音保持平和。
慕容复点点头,认真地解释说:“顾帆来信,缅族不断在边境作乱,而西南将士军心不稳,需要朕亲自去一趟!”
他所言皆为政事,蕙兰不便多问,遂转移话题:“章将军……尚未启程吗?”
慕容复凝视蕙兰许久,别有深意地说道:“数日前已动身……皆因他,朕才愈发忧心。章威此人,朕实不该轻信于他……朕须趁他尚未抵西南、无法探得消息之际,火速赶往西南!”
慕容复这番话,令蕙兰大惊失色,浑身泛起一阵酥麻之感。
“他如此说,意即到西南后,将严惩章威。如此,章威与姐姐的关系,定然难以隐瞒。
姐姐一旦暴露,我的身份亦会随之揭晓。况且,姐姐对我心怀怨恨,说不定还会捏造事实,诬陷于我。”
蕙兰强作镇定,微微一笑,望着慕容复,轻声问道:“皇上,您先前不是答应过臣妾,要携臣妾一同前往西南边境吗?”
慕容复见蕙兰这般,伸手轻抚她的脸庞,语气温和道:“西南之路途遥迢,朕恐途中生变。且朕此去……局势复杂,携你同行多有不便。你还是留在宫中,等朕归来吧!”
蕙兰拉住慕容复的衣袖,言辞恳切道:“陛下,正因路途遥远,臣妾才想陪伴陛下,以解路途枯燥。且陛下曾言……”
她站直身子,理了理衣襟,模仿着慕容复的语气说道:“与朕同行,无需担忧山高路远,朕自会护你周全……”
见慕容复露出宠溺的笑意,蕙兰又撒娇道:“陛下金口玉言,驷马难追……就带臣妾一同前往吧。抵达之后,陛下将臣妾安顿好,即可去忙正事。臣妾保证,绝不打扰陛下,也不会给陛下添麻烦!”
慕容复饶有兴致地审视着蕙兰,似笑非笑地说道:“朕的话,你倒是记得清楚……如此想陪朕去西南,是不舍与朕分离吗?”
蕙兰愣住了。
“除了担心章威和姐姐那边生事,臣妾确实也期望能与陛下共度一段时光。
离开这宫墙高耸的宫殿,远离纷扰与争斗,所见之处皆是山明水秀、春暖花开,每日与陛下相伴,光是想想,便满心向往。”
想到此处,蕙兰郑重点头,郑重其事地说道:“臣妾自然是舍不得离开陛下。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不知陛下此去多久,要隔多少个秋,待陛下归来,臣妾或许已白发苍苍了!”
慕容复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将蕙兰的手紧握在掌心,轻轻捏了几下:“也罢,就带你一同前往……有你在朕身边,朕也能安心些。只是,你的身体可还无恙?朕见你脸色不佳?”
蕙兰欣喜难抑,侧身轻吻慕容复面颊,娇柔说道:“臣妾安然无恙,一切皆好……臣妾谢过皇上!”
随后数日,慕容复开始马不停蹄地筹划西南之行。
朝政之事,他托付宰相王渤代为处理。王渤乃三朝元老,德望兼备,对皇上忠心不二,可堪信赖。
至于后宫安排,却出乎蕙兰意料。慕容复竟诏令六宫,命湘妃协助皇后,掌理后宫诸般事务。
对于湘妃,蕙兰入宫后所知甚少。
细想起来,唯一印象便是其妩媚动人,笑靥如花,梨涡浅浅。此外,她与安嫔关系亲密,入宫前便是好友。
蕙兰曾听思冰思菱提及,言下之意,姐姐在世时,宫中三妃,容妃有二皇子撑腰,姐姐梅妃圣眷正隆,而湘妃,最为低调,沉默寡言,每次向皇后请安,亦随众人,甚少发言。
张玉荣死后,后宫除却皇后,仅余蕙兰与湘妃两位妃位,但她依旧谨小慎微,从不张扬。
如今,慕容复突命湘妃协理六宫,蕙兰觉是皇上有意敲打她,以分皇后之势。
“只不知这湘妃,在甜美贞静外表下,品性究竟如何?”
不过目下,事务繁多,蕙兰无暇顾及。
慕容复忙碌之际,蕙兰本欲传信邓百川,命他立刻派心腹前往西南,摸清蕙梅行踪,告诫她切勿轻举妄动。
但转念一想,若蕙梅知晓皇上将赴西南,章威定然也会得知,如此便会打草惊蛇,使其提前警觉防范。
遂作罢。
比起暴露身份的危险,蕙兰更怕坏了皇上的大事。
四月十六那日,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慕容复带着蕙兰,正式出发,前往西南边境。
随行之人有武将、侍卫、太医及宫人等,如此庞大的队伍,使蕙兰着实紧张起来。她意识到,慕容复此去西南,绝非游山玩水这般简单。或许会与章威或缅族发生冲突,届时,恐有兵戎相见之虞。
皇后因病未现身,太后则亲自为皇上送行。
即将协理六宫的湘妃,自然也在送行之列,蕙兰特意留意了她一眼。只见她身着天青色曳地长裙,裙摆处用浅粉色丝线绣着繁密的小碎花,尽显烂漫之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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