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猎草草落幕。
皇后被废黜,幽禁于冷宫。
失去了所有尊荣与权力的她,余生将在孤独和绝望中度过。
而丞相则因谋逆罪名被判处秋后问斩,株连九族,昔日荣光一夜化为灰烬。
大皇子剥夺皇子身份,贬为庶人,流放极北苦寒之地。
一时间,朝中人人自危。
不敢再对白清漓动什么歪心思。
与此同时,猎场上发生的神迹被白琦秘密封锁,不为外界所知。
他怕这事今日传扬出去,明日他就要被民意裹挟着退位让贤。
玉华宫
皇贵妃紧紧拉住四皇子的手,声音颤抖地问道:
“我儿,我们做的事,他真的不知道吗?”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安与担忧,似乎在寻求一个能让她心安的答案
四皇子脸色同样难看,但眉眼间却流露出一丝近乎疯狂的偏执。
“母妃,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我们已经回不了头!”
这番话透露出一种不成功则成仁的决心,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
皇贵妃眸光一怔,感到眼前的儿子有些陌生。
犹疑片刻后,她轻抿朱唇,眸间划过一丝坚定。
“母妃知晓了。”
……
国师府,浮华阁
莫长风端着药碗踏入房间,步履沉稳而从容。
他看着伫立在床榻前一动不动的幽影,眸间闪过一丝复杂。
自秋猎结束,已然过去三天时间。
天知道,当他悠哉悠哉打开房门,看到浑身是血、气息微弱的两人时。
差点没惊得魂飞魄散!
那一晚,慕祁昇只草草包扎了一下自己的伤口。
之后便一直默默守在白清漓的床边,寸步不离。
明眼人都能看出,慕祁昇对白清漓的感情,早已超出了主仆之间的界限。
“小昇。”
莫长风轻唤一声,打破了这一室的宁静。
慕祁昇眼睫轻颤,缓缓转过身,接过莫长风递过来的药碗。
药汁在碗中轻轻晃动,反射出室内微弱昏黄的烛光。
他将其凑到唇边,一饮而尽。
苦涩的药味在舌尖蔓延,丝丝缕缕渗透心底,带来一丝难言的麻木。
喝完药,他再次转过身。
目光重新聚焦于昏迷的青年身上,又变回了那块沉默寡言的木头。
“小昇,殿下没事,你已经守了三天三夜,该休息一下了。”
莫长风长叹一声,声音中带着一丝劝慰。
他试图让慕祁昇离开片刻,哪怕只是短暂的休息。
然而,慕祁昇却充耳不闻,甚至连一个眼神都不给他。
莫长风:心梗JPG。
“殿下会醒来的,你这样熬坏了自己,将来又怎能保护他?”
他板起脸,声音中带着一丝严厉。
“择主之后,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是不是?!”
慕祁昇眉头轻蹙,薄唇紧闭成一条直线。
静默一瞬后,他转过身,直直凝视着莫长风。
那双因疲惫而略显黯淡的眼眸中,透出一丝令人难以理解的复杂情绪。
“师父,我想陪着殿下。”
他薄唇轻启,声音沙哑而低沉。
“你是不是忘了暗卫守则?!”
莫长风的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他一直对慕祁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今看他这副要死不活的倔强模样,一股无名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凝滞下来。
“殿下醒来后,我自会去阴殿领罚。”
“你!”
莫长风一时语塞,心中愤怒和无奈交织。
他实在是拗不过这头犟驴,最终,只能被气得拂袖而去。
白清漓醒来,已是两日之后。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床榻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足足五日的昏睡令他大脑还有些昏沉空茫,喉咙干涩难受。
意识尚未完全清醒,他的身躯便被人轻轻揽在怀中。
一只手稳稳托起他的头,另一只手则小心的捧着茶杯,轻触他的下唇。
白清漓迟钝的眨了下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张开唇瓣。
温热的茶水顺着杯沿流入口中。
温度恰到好处,既不烫口也不冰冷。
带着一丝丝的甘甜,有效地缓解了喉咙的不适。
随着茶水的滋润,白清漓的各种感官也逐渐恢复。
他眼睫轻眨,涣散的眼瞳开始慢慢聚焦,声音虚弱而沙哑的轻唤道:
“阿昇。”
“殿下,我在。”
慕祁昇薄唇轻启。
喑哑的声线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眼睫低垂,一眨不眨的凝视着白清漓。
眼角不知何时泛起一抹淡淡的嫣红。
他轻轻将茶杯放置于一旁的几案上,发出轻微的瓷器相触声。
而后不着痕迹地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
让白清漓能够更加舒适的倚靠在他胸膛之上。
慕祁昇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