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不成她真是仙女?”雷千亭一时茫然,竟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逗得道人哈哈大笑,他一笑,四周的上百柄飞剑也颤动起来,剑气竟好似潮水一般涌动起来,让周围的人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雷门的孩子倒是都挺会说话的,听着让人喜欢,”道人看了一眼雷千亭,不带半分恶意,却依旧让他心跳如擂鼓。
这个人给雷千亭带来的压力,远超过叶鼎之十倍百倍。
叶鼎之与他相比,就像是溪流和瀑布,鱼塘和海洋。
难以言说的恐怖,让雷千亭根本开不了口。
苏昌河倒是相当自然地笑起来,“还好大师傅您老人家来得及时,不然我和木鱼今天都得交代在这了……”
道人没好气白了他一眼,“要不是珍珍,我来都不想来,八个打一个还输了,真没用……”
苏暮雨一言不发,苏昌河倒是接着贫嘴道,“大师傅您讲讲道理,这可是个神游啊。”
旁边的人此刻倒是有点佩服他了,能在这样一个恐怖的人面前,如此自然的说话,也是一种大能耐。
现在这几人都没有关注一旁的叶鼎之,叶鼎之本人也一动不动。
或者说,他想动也动不了,从第一柄剑落下的一刻起,他就被万千剑气锁定着。
道人一句话没和他说,却无声地传达了一个信息。
动一下,
死!
“那你为什么不是神游?”道人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苏昌河和苏暮雨,“都五年过去了,你们怎么还不是神游?”
“想我镜怜风九岁习武,十二逍遥,十四剑仙,十七神游,一只手吊打雨生魔,当年皇城里还让了李忘生三招,不曾想如今徒弟却被雨生魔的徒弟吊打!”
镜怜风重重叹了一口气,“丢人现眼!”
苏暮雨微微低下了头,苏昌河也摸了摸鼻子,在一个绝世神才面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天才都是一种平庸的过错。
“您就是当年和李先生打成平手的七杀剑主,镜怜风镜前辈?”雷千亭惊叹道,他现在倒是没那么紧张了。
毕竟苏昌河说话那么呛,这位前辈都没生气。
雷千亭不知道,苏昌河现在这个待遇,是当年不知道挨了多少次打的半死换来的,毕竟对于镜怜风来说,苏昌河就是开着鬼火的黄毛小登,拐了他的宝贝闺女,还张口就是,
“老登,我看你就一闺女,也没儿子,不如把闺女嫁给我之后,把动产不动产也一起转给我吧!”
血压蹭的就上来了!
不过到底是多年之前了,镜怜风也没那么爱翻旧账,他转头回答雷千亭。
“我就是七杀剑主镜怜风,不过我可不是和李长生打平手,当年打到一半,我才晓得天启城禁武,所以先收手了,不然到最后,赢得一定是我!”
镜怜风一边说,一边张开空无一物的右手。
在他伸手之际,周边的每一柄剑都化作了更多剑气,分出剑光,陡然间冲天而起,自百而千,又随千而万,纵横交错,剑气之势布满整片西北地域。
无边剑气剑意,于极高位格操控之下,如同浪潮一般撕扯洞穿了所有的魔教之人。
紧接着,镜怜风右手向前虚握,仿佛持剑,天空中万千剑气撕扯,破空声瞬间锐利无比,千剑万剑陡然汇聚为一,凝聚为一剑,那剑锋锐无比,剑锋上泛着红光,好似抹不去的血腥之气。
正是七杀剑!
只站在旁边就能感受到强横无边的剑气,听到铮铮的剑啸。
镜怜风似是高傲,似是疲惫,似是倦怠,似是淡漠的声音一瞬贯彻天地,北离的每一寸国土,甚至南诀北蛮都能听见这一句低语,
“俯首天下执剑者,唯我是真仙!”
何等高傲,何等霸气!
铮然剑鸣久久不散,但镜怜风已经感到厌烦,他转头看向面色苍白,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叶鼎之,
“你师傅是我的手下败将,你也不例外,你是自杀,还是要我来动手?”
叶鼎之苦涩一笑,不甘问道,“似前辈这样的高人,为什么要站在北离这一边呢?现在的北离,叫李先生失望透顶,难道不让前辈失望吗?”
他似乎想要一个答案,“不毁掉旧的北离,要怎么再建新的北离呢?”
镜怜风只觉得莫名其妙,“什么旧的北离,新的北离,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北离人,失望什么?”
“那前辈究竟为何要站在北离这一边,萧若瑾他……”
镜怜风有些不耐烦了,他一向不爱管闲事,也不喜欢和无关的人说废话,
“关萧若瑾什么事,我过来杀你,是因为珍珍说,如果北离国破,琉璃城破,那两个逆徒身死,就再也不和我说话,不认我做师傅了!”
“所以我才出关的。”
叶鼎之僵立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余的人坐在地上调息,闻言也哭笑不得。
神游玄境的叶鼎之为了一个女人造反,想要颠覆北离夺回她。
而现在另一个神游玄境阻止他,同样是为了哄另一个女人开心,让她愿意和他说话。
天下还有比这更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