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魔星住在矿井里,通天晓则住在飞船上。
每天,通天晓都会来和耀魔星一起工作一段时间。他们一边挖矿,一边聊天,进度非常快,彼此之间也愈发默契。
通天晓很喜欢聊天。他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严肃,反而如同一个喜欢敞开心扉的朋友。看到通天晓如此健谈,耀魔星不禁有些惊讶。他想,或许这些年,指挥官已经习惯了这样对着自己说话。长久的孤独会让任何意志坚定的人变得疯狂,而通天晓只是变得格外健谈,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以前,耀魔星在棺材里无法回应通天晓,现在却已经不同了。他让处理器加快运转,尽量跟上指挥官的思路,选择指挥官最喜欢的方式去迎合他的话题。
他们可以通过交谈更加了解彼此。每当通天晓滔滔不绝地讲述他的想法时,耀魔星都会认真聆听,并从中学习。
通天晓从出生开始就接受最好的教育。他自认是一名普通的汽车人战士,可是耀魔星见过太多汽车人战士,哪里有他这样就算是挖矿,也优雅又敏捷。指挥官每天晚上离开矿洞的时候都会去吹风机那里吹去自己的一身泥尘。耀魔星见过通天晓进餐,那骨子里的高贵,那刻在灵魂里的礼仪不论在多么艰苦的环境中也无法改变。
*
通天晓一边挖掘,一边对身边的人说道:“众所周知,战争是极其残酷的!有的人,会在战争中变得更加残酷,变得堕落。而有的人,他们的心灵,却会得到升华。他们更加怜悯,更富有人性,更成熟。”
耀魔星问道:“指挥官的意思,这就是汽车人和霸天虎的区别所在?”他想起指挥官训人的时候,经常用或愤怒或鄙弃的语气说:“你这样和那些霸天虎有什么区别?!好像霸天虎在他看来,是低等生物。而且是肮脏卑鄙的低等生物。”
然而,通天晓给了他一个意外的答案:“很遗憾,不!”
他诧异地望向通天晓,几乎忘记了自己还要把手里的矿石放进提炼器。“我以为指挥官您一直痛恨、鄙弃霸天虎。霸天虎都是应该消灭的物种。”耀魔星半开玩笑地说着,然后把手里的矿石放进机器,等待能量液罐子从机器的另一端走出来。
通天晓放下手里的活儿,认真地纠正道:“不!擎天柱曾经说过,霸天虎和汽车人,都是塞伯坦人,只不过他们选择了不同的理念——暴力征服与和平发展。但是由于各种原因,这两个阵营之中的成员的思想,也并不是那么泾渭分明。不得不承认,汽车人队伍中的良莠不齐是不争的事实。同时,霸天虎阵营里,也有很多真正愿意为建设他们共同美好家园奉献一腔热血的正义。”说着,他看向耀魔星。
耀魔星有点不好意思地躲开了指挥官的目光。无论那里面有着什么样的期许,他都不敢回应,也自认无力承担。
“呃……如果您在说我,那么,我恐怕,您误会了,通天晓指挥官。我,不是那样的人。”
耀魔星搬起那些装满了能量罐的箱子走向临时仓库。他甚至觉得自己走得有些匆忙有些狼狈。通天晓一向把耀魔星定位在有志之士的范畴,但是他知道自己不是。他没有理想。或者说,他的理想只是活着,或者更好的活着。
例如,此刻的他,出身霸天虎的他,身处汽车人之间,为了能好好活下去,他便成为了一名汽车人。不过,若非通天晓,他或许根本没有这样做的机会和勇气。他很可能宁愿选择独自星际旅行也不愿跟随除通天晓之外的任何一个汽车人。
他不由得低下头,凝视着通天晓在他胸口描绘的精致的汽车人标志。每当看到这个标志,他都会回想起通天晓用电镀枪仔细描绘时,手指与护甲的触感以及他专注而坚定的神情。指挥官那力排众议的信任和期待,总能让他的能量液加速1-2%。
老实说,耀魔星以前一直认为还是霸天虎的标志最为美观。汽车人的标志是一张坚定的面孔,然而却有两道泪痕。他以前一向不喜欢这个哭泣的面容。每次打仗,他最厌恶那些汽车人新兵在战场上哭泣。他们畏惧的表情会让他烦躁。他们和自己一样被恐惧的锁链紧紧绑缚,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走向死亡,好像那些人就是自己。如此千百次,就好像自己已经死去千百次。部下们慢慢都了解了他一看见哭的就发火的习惯,总会先干掉那些会哭的来讨好他。
但是当汽车人的标志出现在通天晓胸前时,他却觉得,这泪,是为苍生大义而流,是为塞伯坦人民所遭受的苦难而痛心。这个标志,最配这位英勇坚定、胸怀天下、无私忘我的指挥官。这个标志,就是他奋斗终生的最好解读。
耀魔星走回来的时候,装作无意的看了一眼通天晓的标志。他常常这样偷看他的汽车人标志。(他完全不知道,指挥官一直以为他在习惯性地测算最佳进攻方案。)这时,通天晓在探测器上重新测算起矿脉含量:“我相信,你对自己的认知甚至并不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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