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应到屋里没人了,司聪缓缓睁开双眼,入眼的是露着天的破败屋顶。
司聪的心沉了又沉,记忆像汹涌的潮水般涌入脑中。
她终是知道了自己的现状,她不是投胎了,而是,穿越了!
她不清楚这是什么朝代,只知道这是个很落后,贫苦,并战乱不断地年代。
原主自小父母双亡,被叔父养大,刚成年就嫁给了徐家二郎徐来财。
成亲十年,下猪崽子似的一口气生了五个女孩儿,这不又怀上了!
原主和徐家二郎都希望这胎是个男孩儿,可惜啊!徐来财是看不到了,他被拉去修长城,砸死了!
原主姓孟,闺名留香,司聪心里嗤了一声,姓孟?咋不叫孟姜女呢?还留香?楚留香啊?
司聪忿忿不平的哀叹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穿越就穿越吧!好歹给自己找一个吃的饱,穿的暖的人家吧?
这些都没有就算了,居然还是个寡妇?
是寡妇她也认了,还留下个遗腹子!
司聪难受的心烦意乱,五个孩子的妈,肚子里有一个,她连婚都没结的大姑娘,咋知道怎么给人家当妈?
还不如死了算了,还有重新投胎的机会呢!
司聪无力的叹息着,徐老太太又走了进来,司聪微微抬眼看向她。
花白的头发,微黄的皮肤,矮瘦的身材,是原主记忆里的模样。
“二郎媳妇,你醒了?好点了没?有哪里不舒服吗?”
徐老太太关切的一连好几问,司聪心里更是绝望,眼睛一闭,装死。
徐老太太悲叹一声,“二郎媳妇,阿母知道你难过,二郎没了我也伤心啊!可是你不能不顾孩子们,不顾你肚子里的孩子啊!那可是二郎留下的血脉啊!”
司聪:“........”
让我死了吧!!!
“阿姑!娣妇醒了?”
徐来福夫妇一前一后进来。
司聪:“???”
阿母?阿姑?娣妇?
这都是什么称谓啊?
等等,前段时间有个热播剧,里面都是些新奇的称谓,好像讲的是汉朝的事。
难道她,穿越到汉朝了?
哦!买噶!
她是有多祟,穿到了一个裤衩子都不穿的朝代,她不死还等什么!”
王氏道:“阿姑,娣妇看起来好多了,那药是不是就不用吃了?”
徐老太太不悦的睨了王氏一眼。
“二郎媳妇身体还弱,得吃,你去看看招待乡亲们吧,二郎的灵堂前多看顾些,你娣妇动弹不得,你们做兄嫂的,就多照应吧!”
提起短命的二儿子,徐老太太又抹起泪来。
徐来福应了声是,“阿母您放心,二弟的丧事我来操办,您也别太伤心了,还有儿子和孙子们呢!”
徐老太太悲哭出声。
“我怎么这么命苦啊!两个儿子和老头子都是修城墙死的,这天杀的战争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司聪忽然有些同情这个寡妇失业的老太太来。
中年丧夫,晚年丧子,孟留香的记忆里还传输着她曾少年丧父!
人生的三大悲事,全叫她摊上了,实在是可怜至极啊!
王氏微垂着眼眸,徐来福拉着她出了屋子,给她使了个眼色。
王氏扯了扯唇角,换上一副哀伤的表情,出去灵堂前哭丧去了!
徐老太太吸吸鼻子,看了一眼闭着眼不说话的二儿妇,叹了一声。
一眼瞥见站在门口不住抹泪的大丫,低吼一声,“死丫头片子,还不干活去,鸡喂了吗?猪圈扫了吗?养活你们这些白吃饱干什么的?都是赔钱货,丧门星!”
被唤作大丫的女孩儿抽噎着跑了出去。
在原主的记忆里,这样的谩骂是家常便饭,原主从来不制止,也不辩驳,更不会去安慰孩子两句,她认为,这是理所当然。
她没出嫁时,就是这样过来的,谁让她命苦呢,投胎到她的肚子里了!
司聪心烦极了,这个家就不能称之为家,自从徐老爷子死了后,徐家就分了家。
人家徐家老大是长房,肩负着赡养老太太的职责,自然是能多分点家产。
王氏与原主孟留香截然不同,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子,一个闺女没有,深得徐老太太和当时还在世的徐家老爷子的喜爱。
毕竟在以人力为第一生产力的古代,男孩子越多,证明劳动力越多,这个家庭的战斗力也越强。
那十几亩地,徐家二郎只分到了两亩,还是靠边的大旱地,一年都收成不了一旦粮!
连年战乱,老百姓的日子都不好过,这年头,能有命活着都是万幸了,更别说是温饱了。
黑山村还算是好的,地处偏僻,少有匪兵作乱,老百姓的日子过的还算是安稳。
就是嘛!家家都要出壮丁去修城墙工事,还有当兵去打仗!
徐家老大家的生活也不好,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顿白米饭,更别说肉了。
可是那也比老二家日子好多了,徐来财除了种孩子时在家,其余的时间都是被征用了修城墙去,没钱赚不说,如今还搭上了一条命!
司聪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