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华看到大哥买的饭不少,于是也坐旁边吃着剩下的饭菜,李远航看着狼吞虎咽的女儿,难免心疼,“你中午没吃?这么饿?”
“我们年底盘完实物了,正在对账调账,另外店里还有别的安排,事情比较多,中午好像随便吃了点东西。”李俊华没跟父亲说起柜台承包的事情。
“哦,再忙也要好好吃饭,身体要紧。”两口子倒是一致,口吻都一样。
“嗯,知道。”边吃边说,偶尔还分神听着隔壁床的一群人吵吵嚷嚷的。
看到大哥说的对,今天晚上开始,往后会比较难熬了。
吃完了,李俊华去刷了碗筷,放好,然后坐一边看着父母,三个人一起说话,仿佛又回到了过往的幸福之中。
“小华啊,我白天跟你哥说,恢复的差不多了,能出院赶紧出院,我老躺在这里,心里也不舒服。”孙兰香跟女儿唠叨着。
“妈,你别着急,怎么也得治好啊,不然回去累着了,着急了,病情反复,更不好治。别着急啊。”李远航也在一边点头。
“你跟你哥商量下,看看我这两天是白天在这里待一天还是晚上待一个晚上,替替你们俩。”
“再说吧,等有事儿忙不过来的时候再说,我们俩先倒着来。”
孙兰香一听,感情没小儿子的事儿?
“小奎不跟你们倒?”一着急,孙兰香还是问了出来。
“他啊,年底忙啊,再说了我跟我哥倒的开,暂时不用他。”李俊华不知道这么说,母亲是否能接受。
“是,他们也结账呢,昨天晚上回去就去单位加班去了,都没回家睡觉,早上门口的老刘还跟我说呢,这孩子忒努力。”李远航也赶紧掫车。
“你们爷俩啊,不用描敷这个,他不想来就不来呗,我也不稀罕,如今啊,我想开了,儿女都随便,来便来,不来便不来,各做各的事,各过各的日子。”不过声音里有些哽咽。
“老孙你看你,他是真的忙,昨天不来医院了啊。”李远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中,没事儿。”虽然想的很好,觉得之前对儿子有些苛刻,但如今,想象很美好,现实很残酷;落差不是一点半点的大。
李远航看看女儿,只好尴尬一笑,李俊华也咧嘴,哪壶不开提哪壶,但是有些话不说、有些事到时候还是会发生的。
小弟一天不来,难道自家老娘就不想?
那是不可能的,自己也不能说“想当初你那么对儿子,如今人家不高兴,就不来,也正常。”当然了,如果不是自己的母亲和弟弟,跟别人讨论的时候,道理都是一堆堆的 ,说辞都是一套套的,谁不爱自己呢?可是到了“真刀真枪”上阵的是自己的亲人的时候,才发现,道理是道理,亲情是亲情,不能只讲道理,也不能只讲亲情。
难哦!
李远航待到了八点半,李俊华就让父亲回家了,都怄在病房里,意义不大,反正也不能整夜的在,还不如早点走呢。
李远航回头看了下老伴和女儿,就慢慢的走出去了,话多说多错,事做多也多错,想想,本来想去小儿子那边待会的,现在决定不去了,回家睡觉,梦里没错。
李俊奎下班回了家,空荡荡的,不想吃饭,洗漱一下,躺被窝睡觉去了,房间里,媳妇和女儿的味道越来越淡了,李俊奎想媳妇和孩子了,不知道这个周末能不能去,理智上呢,觉得老娘住院,自己不去医院是不对的;但是感情上,是真的拒绝。
他曾经答应姐姐,如果她和哥哥需要自己帮忙,自己可以去,话容易出口,但是事实呢,去了如何面对母亲?他觉得他不能坦然,也不知道到时候母亲会不会也觉得尴尬。
当他回想起母亲脱口而出的那些话的时候,他感知到的是恶意,而不是爱。他做错了什么?还是他的出生就是原罪?
李俊奎辗转在床上,从左到右,又从右到左,甚至趴在中间,当时诺诺躺的位置,只为可以呼吸那些奶香的味道。
折腾到八点了,李俊奎也没睡着,只好硬起头皮,起来,穿好衣服,出去溜达溜达吧,或者看看夜空也好。
李俊奎锁好门,拿着钥匙,踢踢踏踏的下楼,出了小区,沿着路,往东走去,路上车不多,人几乎没有,风呼呼的刮着,似乎夹杂着尖哨的声音,他把帽子往下拉拉,把衣领往上拽拽,手放大衣兜里,往肚子前面紧紧,似乎这样暖和了一点点。
路边有个商店,李俊奎进去买了包烟,那个卖货的还问“有火?”他摇摇头,回头笑着又掏钱买了包火柴,不熟练的拆开烟盒,点着火,跟商店的人打个招呼,出了门。
吸一口烟,被呛的咳嗽,惊天动地的,弯下腰,轻了一点,不抽了,拿着烟,像烟花一样画个圈,有火星冒着。
不再往远处走,于是在路的北面寻一处墙根,蹲下去,风小了很多,烟快燃尽了,继续拿着烟头在地上画圈,才画一点点就熄了。瞬间黑了的狭小空间,只剩下远处路灯的昏黄。
蹲一会,腿麻了,起来跺跺脚,往回返,这回顶风了,脸疼,眯着眼,弓着腰,李俊奎不禁笑了,这是何苦啊,放着好好的暖气房子不待,出来找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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