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赵沐凌也好不到哪儿去。
他可能还没洗漱就出来了，下巴上青了一片，胡子拉碴的，眼眶底下黑了一圈，显然昨夜也是一夜未睡。
两人都默不作声的往厨房走去。
赵沐凌的步子大，他先走到了饮水机旁，接了一杯水。
猜到可黎也是来喝水的，他接完水就走到一旁，背对着饮水机和可黎。
可黎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低着头走到饮水机前，也给自己接了一杯温水。
两人默默的背对着喝完了水。
赵沐凌喝完把杯子放了回去，一言不发的转身就走。
可黎低着头，在原地犹豫了一会儿，也转身向主卧走去。
等会儿要和赵沐凌去民政局，她的衣服全都在主卧的衣帽间里。
昨天，赵沐凌始终不开门，刘妈只好给可黎拿了她自己洗干净的睡衣。
今天要出门，她必须要自己进去换衣服了。
她进去的时候，赵沐凌正在洗澡。
她走进衣帽间，给自己换了身衣服，又往自己苍白的脸上化了妆。
赵沐凌进去的时候，就看见已经收拾好的可黎。
她站在衣帽间的梳妆台前，见他进来，她脸上的表情顿了顿。
即使化了妆，也还是难掩她脸上的疲倦。
今天的她穿的也很干练，一如四年前同他离婚时一样。
长发被她全部盘到脑后，露出好看的额头。上身穿一件浅色的丝质衬衫，搭配一条黑色的高腰西装裤。
之前因为她肚子还没有显怀，所以一直都还穿着怀孕前的衣服。
今天认真一看，发现她的腹部已经微微隆起了。
赵沐凌的视线落在她的腹部上后，眼里的神情满是痛苦和愤怒。
曾经，他满是欣喜的欢迎这个生命的到来，可现在林可黎却告诉他，孩子不一定是他的......
经过一个晚上的冷静，他本来坚定的离婚的心变得有些动摇了。
特别是看到她一脸憔悴的从对面房间里出来的时候，他当下就想着假装昨天提离婚的事情没发生过，把自己收拾一下就出去上班的......
他们好不容易才走到一起，他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考虑这件事。
“离婚协议还是按照我当年的那一份吧。”
可黎沙哑着嗓子，抬眸看着他说道。
刚从浴室里的出来的他还没来得及穿上衣服，只在腰间围了一条灰色的浴巾，头发还是湿漉漉的，他正拿着一条毛巾擦着。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跟我离婚！？”
赵沐凌脸色阴沉的可怕，他把毛巾从头上移开，垂在身侧，手指将它捏的紧紧的。
“既然被你知道了，我也不想再拖下去了。”
可黎微蹙着眉头，神情有些疲倦。
她必须尽快跟赵沐凌离婚，既然陆暖暖推了她一把，她也只能这样往前走了。
“林可黎，你这么做是为了报复我吗？报复我忽略了你那么多年？等到我终于爱上你的时候，你再狠狠的伤我，是不是！？”
“不是要报复你，我只是觉得，我想选一个爱我胜过我爱他的。至诚喜欢了我那么多年，光是这一点，你比不上他。”
“呵呵，我比不上他！！他现在有未婚妻！你堂堂正正的赵太太不做，宁愿去做他的小三！？”
“只要我们是相爱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相爱！？呵呵，你他妈的前天晚上还在这里说爱我！”
赵沐凌一把扔掉他手里的毛巾，毛巾被狠狠的甩成一坨。
“赵沐凌，你这么纠缠有意思吗？我已经说的够清楚了，难道你真的是非我不可吗？哪怕我心里和身体都属于另外一个男人，哪怕我现在正怀着他的孩子？”
可黎的话彻底让赵沐凌崩溃了，他快步上前，瞬间便来到可黎眼前，伸手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你说什么！？”
赵沐凌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句话的。
“我说，这个孩子是......江至诚的......”
她直视着赵沐凌，下巴处传来的疼痛让她皱起了眉头。
“林可黎，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掐死你吗！？”
赵沐凌瞪大的眼睛像是要爆开了一样，手上的劲儿用的更大了。
看着眼前满眼都是对她厌恶和痛恨的赵沐凌，可黎的眼眶里瞬间泛出了泪光。
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泪光是因为难过，还是因为赵沐凌捏疼了她。
“我在外面等你......你好了我们就一起去民政局。”
可黎强忍着痛，用被捏的都要变形的嘴巴艰难的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赵沐凌紧紧的抿着唇，眼底也布满了血丝。
“滚！”
狠戾的声音像是从他的胸腔里发出来的，可黎被他甩的偏过脸去。
与赵沐凌的对峙消耗了可黎仅剩的精力，当赵沐凌不再看她时，她浑身像只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的像个游魂般荡出了房间。
她就坐在客厅外的沙发上等着，头疼欲裂。
“少奶奶，我做了早餐，你先去吃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