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刘玄德接受此令,我便好好在其面前状告方才二人!
心中算盘打的咔咔响的董理,都想好怎么给冒犯他的斥候添油加醋的编排罪状。
“铮——”
然而只听一声清澈的铮鸣。
眼前白光一闪。
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在一瞬间占据大脑,吓得董理瞳孔放大,汗毛直竖,双腿更是不争气的颤抖起来,他傻傻的看向刘备,那张喜怒不形于色的脸总算有了波澜。
修长的眉宇皱的比沟壑还深,一双眼睛好似要喷出炽热的火焰。
而那柄利剑则是险之又险的从他鬓边划过,一缕鬓发被削断。
好险,差点差点我就要死了...
董理尚且能感受到方才那一剑吞吐的寒意,吓得他面色发白,汗水打湿了脊背,他勉强挤出个微笑
“玄...玄德公,你你您这是何意?是是是有什么不妥之处吗?若是不妥,不不不如告告之我,我好回去给董相一个交待。”
然而刘备瞧也不瞧董理手里的诏令,他冷笑道
“交代?告诉董卓让他引颈受戮吧!”
“什么?!”
董理踉踉跄跄后退好几步,他不明白刘玄德为何要对董卓宣战,他鬼使神差的问道
“使君,我我我等做错了什么?”
“欺压百姓,自称相国,实在是真反贼也!”
“使君”
一龙行虎步的儒士掀开营帐走了进来,他冲着刘备作揖
“千万勿要被愤怒冲昏头脑”
“此人暂时不能放过,若是打草惊蛇那可就大事不妙了啊。”
似乎是觉得说辞不具备说服力,他又补充一句
“劫掠百姓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习以为常的小事,此人留在还有大用,不如交给我?”
“铮”
又是一声铮鸣,长剑被刘备塞回剑鞘当中,他皱着的眉头渐渐舒缓。
“元直,就交给你了,若是能问出什么最好,问不出什么也不能耽误行程。”
“诺。”
董理脸色僵住了,这是何意?还放不放他走了???
徐庶笑眯眯的望向董理
“近些时日,董卓可有什么动静?”
“我我我不知道啊?!”董理闭上嘴巴,他与董卓是同宗,与董旻私交甚好,又怎么能背叛他们呢?
董理被押入一囚车,又关在一营帐。
营帐里别无他人,空空荡荡的。
周遭是士卒来回走动的声音,窃窃私语声四面八方袭来,渐渐的他明白方才那儒士的身份,竟然是军中话语权仅次于刘玄德的徐元直,士卒皆说徐元直残酷,折磨人的手法五花八门,光是听着就让人不寒而栗,有人更是说,此前就有一贼子不配合,竟然硬挨了一千刀,这才痛苦死去。
一千刀...
光是想想董理就觉得头皮发麻,仿佛那一千刀就是落在他身上一样,突然间,他想起董卓的心腹李儒,李儒表面上看起来温和,也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简直跟方才的徐庶如出一辙!
搞不好徐庶真的干的出来!
董理越想越怕,他当即冲着营帐外大喊
“我招!我全招!!!”
.....
“元直如何?”
混迹在士卒之中,整理行军辎重的刘备,停下手头的活计,抬眼望向迎面走来的徐庶。
徐庶将刘备拽到一旁的角落,他叹道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先说坏消息。”刘备没有多想。
徐庶眉头紧锁,满脸愁容
“坏消息...董卓之弟董旻似乎有仇家在阳城,近些时日是恰逢阳城百姓庆祝良辰佳节,按照董理所述,董旻有可能出兵屠戮阳城...”
“什么?!”刘备愕然,需知即便是在大汉,屠城也是暴行中的暴行。
他下意识攥紧双拳,咬牙问道
“好消息呢?是不是董旻身死?屠城只是空谈?”
徐庶摇摇头叹道:“非也,是此人与最近关隘的守将”
后面的话就像是堵在嗓子眼,徐庶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对于他人来说不费一兵一卒夺取一处关隘是天大的好消息,与之相比一城百姓的死活简直是不值一提。
本就并非他们造成的,即便是皇天后土来了都无可指摘。
或许事后抱头痛哭?再叹一声百姓艰苦?
但.....
徐庶做不到,本就是游侠出身的他怎么能装疯卖傻捂住双眼双耳当作浑然不知?
他相信刘备更不会这么做!
小义不成?何谈大义?!
就在徐庶抬眼望向刘备时,刘备斩钉截铁道:“元直,不顾辎重,只备数日的口粮,我等轻装简从,直奔阳城!”
“诺!”徐庶郑重的点头。
.....
“大王,这些辎重丢到实在是可惜,你说使君是不是糊涂了?”
望着满地的粮草,时为五溪蛮王沙摩柯麾下大将的砂砾石,有些念念不舍。
“竖子!”学着汉人口音的沙摩柯一巴掌拍在砂砾石的脑袋,差点没让砂砾石栽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