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原先‘垂帘听政’的何太后,此时不见半分踪迹,据说是袁绍闯宫时,被吓出了毛病。
一来到云台前殿,手便止不住发抖。
即便是洛阳最负盛名的医者看了也是摇头叹息,找不出半点解决的方法。
因此国家大事,全都落在大将军何进的身上。
何进发表自己的意见,确定减免税收,修养生息,收回品评的政策,群臣默然,没有一人敢于反对。
这不禁让何进洋洋得意,当然他没有忘记寻求许靖的意见。
见到何进朝自己投来询问的目光,许靖心道,最近没有收到元龙的消息,应当没问题吧?做的不都是好事么?
于是许靖微微颔首。
后面的朝会没有发生其他的意外,顺利走到最后,何进提出的政策一一通过,少年天子总算是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命人宣布‘退朝’。
从云台前殿走出的群臣,绝大多数都默然不语,明明是趋步离去,却给人种疾驰的错觉。
何进与许靖肩并肩同行
许靖问道:“大将军,为何你选择替那人上书呢?”
闻言何进朗声一笑,“此前的好汉,班,亦或是文休,不也注重黔首的民生吗?多谢你三人,这才让我意识到,我不过是屠夫出身,是撞大运,才能享受荣华富贵啊,不管怎么做都无法获得士族的认同,不如让黔首落得实惠。”
“文休你说是与不是啊?!”
“确是如此。”
多日的劳心劳力在此刻化为满满成就和自豪,许靖的脸上洋溢着发自肺腑的笑容,他现在也算是稍稍接近主公了吧?
这种笑容让何进顿感诧异,他调笑道:“文休莫不是想纳妾了?是看上哪家女子了?”
突如其来的问候,差点没把许靖呛的喷出口水。
见到许靖的这种反应,何进更乐了,不过他立即补充道:“戏言,戏言。”
两人一边攀谈,一边走出宫去,在洛阳一条巷尾分别。
许靖前脚刚走,何进的亲卫便匆匆来报
“报——大将军!”
“何事这般慌张?”何进皱起眉头。
亲卫低下脑袋全盘托出,“回禀大将军,有人来告,称数月前,见到许靖拜访刘玄德,相谈甚欢!”
大将军讨厌刘玄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跟随在何进身边的亲卫们深知肚明,因此在道出此事时,他不敢去看何进的脸色。
盛怒下的大将军...
想想就害怕啊!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何进竟然轻轻应了声,“知道了。”
?
这是怎么回事?
亲卫抬起头来,睹见的竟然是张平静的脸。
更令人诧异的是,何进低垂着眉眼,叹道:“我误会了刘玄德啊,若不是他,怕是会发生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你说我该不该去向刘玄德道歉?”
这番话弄的亲卫不知道怎么应答,只能低头不语。
“罢了罢了”何进摇摇头,大步离去,甩下一句,“就用行动来证明吧。”
另一边,许靖刚踏进府邸,就见仆役急忙迎上前
“家主,有贵客来访!”
“贵客?”许靖微微一怔,当即就反应过来,催促道:“贵客在何处,快快,带路!”
来到客舍的许靖,一眼就瞧出坐在椅子上的那人,他瞳孔一缩,是陈登的死士,不到万一,不会涉险来见!
至于来的目的...
突然他想到今日朝堂发生之事,面色变得惨白,他苦笑道
“已经晚了...”
...
荆州
江陵
“主公!”
“皇叔!”
一前一后两声呼唤,将刘备的思绪拉回当下,他抬眼望去,面前站着的正是吴班和刘协,此刻的他们身披袍服,精神饱满,全然没有初见时的憔悴和狼狈。
“班,殿下...”
刘备张张嘴,‘殿下’两个刚脱口而出,刘协便不乐意了,“皇叔,怎么连你也这般生份,喊我协便好了。”
刘备哑然失笑,当即缴械投降,“好好好,协,这些时日在江陵相处如何?可还习惯?”
吴班点点头,“回主公,我自洛阳一路走来,唯独荆州这边风景独好。”
“只不过这几日无所事事,实在心里烦躁。”
刘协举手附和,“莪也一样。”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刘备点点头,他望向站在一旁的徐庶问道:“元直,不知州府诸曹可有空缺。”
徐庶笑道,“尚缺一兵曹从事,兵曹从事,主兵事,掌器械,唯有像吴将军这般有能之士方可担任。”
“班,不知你意下如何?”刘备询问道。
吴班自小跟随吴匡混迹军中,自然明白掌管兵事和军中器械的重要性,基本上唯有亲信中方可担任,但....这并非是他想要的。
他抱拳道:“主公,我资历尚浅,还需历练,愿为军中小将,替主公征讨贼寇!”
“这...”
见吴班坚持,刘备只得退步,叹道:“既然如此,那便封你为假尉,领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