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十八路诸侯?”
刘备望向被城卫团团围住的‘诸侯们’,眼皮疯狂跳动,按道理来讲‘诸侯’,即便没有想象那般威严,也不该像这般胡闹吧?
‘诸侯们’的形象跟‘威严’这个词相差甚远,彰显身份的旗帜被‘诸侯们’胡乱揉成一团,有的‘诸侯’将其随手扔在地上,有的‘诸侯’将它当作擦鼻子的鼻涕纸,还有的‘诸侯’将它塞进嘴里,连连说道:“好吃”
这可把在场的人吓了一跳,好在城卫眼疾手快,赶忙抓住这位‘诸侯’的手臂,从他嘴下夺‘食’,熟练的教训道:“这玩意儿不能吃,病从口入知不知道啊!”
在大汉,要是不注意一个风寒都能带走成年男子,更不要说才及膝的孩童稚子,孩童的夭折率是個极为恐怖的数字,就算有华佗大力培养医者,可合格的医者不是一朝一夕能培养出来的。
相比其他郡守,刘备手里的医者不算少,但是放眼一郡之地,医者的数量还是相当紧缺的,最忙的时候,莫说华佗,就连他的大弟子吴普都累得喉咙快冒烟了。
所以刘备在教导士卒读书的时候,最先纳入考核的便是‘疾病预防章程’。
毕竟这套法子在先秦就已然显现成效,只要注意预防,别像某位嘴馋的家伙吃生食,控制住嘴巴,喝热水,勤洗手,就能防住大部分疾病。
在几个月的背诵考核,以及来到金城郡之后的忙上忙下,众将士都不知道将章程念叨多少遍,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好在是有些成效,起码这位‘诸侯’被夺走旗帜,愣愣的说了声,“是是....的,不能随便吃东西.....”才放声大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周牛,乘此机会抱住张飞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控诉着诸侯们的暴行,哭的那叫一个惨绝人寰,声泪俱下。
“府君,都尉,俺正在路上走着,突然就冒出了甚么十八路诸侯,他们照着我的脸就是一顿猛打,这哪里是诸侯,我看是匪徒啊!府君,都尉你们要为我做主啊!!!”
面对周牛的哭诉,张飞将目光投向刘备。
“看着干什么?”刘备挥挥手,“三弟,你是都尉,你来处理。”
“诺!”
大庭广众下,张飞冲着刘备抱拳,即便是马超马岱低着脑袋装作可怜兮兮的模样,他也没有轻信两人,反倒是有模有样的查证起来,他命人找来工事厅负责修筑城墙的匠官,是个面阔鼻宽憨厚的北方汉子。
在张飞的询问下,匠官将周牛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抖了出来。
“回禀府君,都尉,此人姓周名牛,家中排行第二,原先有一兄长,奈何误食朱砂,结果伤了脑子,变得疯癫痴傻,其父母照看不周,周家大郎不慎掉落水坑,气绝身亡。自此周牛变成了家中独子,从小其父母对他疼爱有加,万万未成想到此人生前对父母不管不问,听说其母病危前想吃桑葚,此人竟然摇头拒绝,在父母死后还夺走妻儿粮食,拿走家中财物去安葬父母,说是要去尽孝.......”
“竖子!”
匠官的话刘备完全听不下去了,气得他青筋暴起,完全不顾身体的伤势,快步上前,一脚踹在周牛的脸上。
夸张的力道使周牛在地上滚了好几圈,踹得他整个人都懵了,哭声顿止。
刘备向来是个感性的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他第一反应就是上前将这种人打一顿,若是事后发现是自己的问题,他会拉住对方的手,不断赔礼道歉,直到对方原谅为止。
很可惜的是周牛没有这个机会,无论是工友,亦或是邻里亲朋,对于周牛的评价都大差不差。
马岱这个时候抬起脑袋开口说道:“主公,您不是告诉过我等么,作为人子尽孝就应该在父母在时尽孝,而不是等到父母死后才假惺惺的尽孝,这种孝是假的,是装的,说到底就是不孝,这种不孝之人我和兄长就算杀了他也无妨!”
稚嫩的声音回荡在这片狭小的天地,不仅是刘备众人,就连围观的群众都投来讶异赞叹的目光,余下的十六‘诸侯’们崇拜的望着马岱,他们不是因为马岱的话心生佩服,而是身边的众人纷纷露出赞叹的表情,那些说他们调皮捣蛋的长辈佩服马岱!实在是......实在是.....
“太厉害了啊!多嘴将军!”有‘诸侯’激动的喊出声。
马岱脸色一变,“竖子!不要加多嘴二字啊!”
然而马岱没注意到的是,马超满脸愕然,?岱,你什么时候长的脑子???
“大哥,俺觉得,岱说的很有道理.......”
“不错。”
对于张飞的话,刘备点点头,就连望向马岱马超两人的目光都变得柔和不少。
“依俺看要不就算了?”张飞放声笑道。
谁知刘备摇摇头,“功是功,过是过,哪里有将功抵过的道理?超和岱殴打官吏是事实,妨碍县民也是事实,这些都没有辩驳的地方,三弟就按照这些来处理吧。”
“啊?”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兄弟两人,茫然抬起头,他们出发点是好的都不能抵罪么?
刘备都这么说了,张飞也没有再给马氏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