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营帐内,急促的鼓声仿佛敲在每个士卒的心尖。
刚换班的二牛和王甲对视一眼,心里暗叹一声不好,这种鼓声是什么意味他们再清楚不过。
是.....要打仗了!
两人飞速赶回营中,瞧见同袍们,纷纷行动起来,五人一组,俨然有序。
他们分别赶回属于自己的队伍。
伍长眉头一皱,将二牛拽了出来。
二牛不服气道,大声问道:“伍长,我不明白,为什么要将我拖出来!”
“你是不是家中独子?”
“是!”
“你是不是家中唯有一母?”
“是!”
“你是不是才二十?”
“是!”
伍长摆摆手,“那没有什么好说的,此次退敌凶险异常,你好好在城中布防,亦或是去帮县城附近村落百姓迁移.....”
“我拒绝!”二牛问道,“伍长,近日军中较量,我拔得头筹。字我也能认全了,算学我也不会闹出笑话。我还学会了骑马,我的矛刺得又快又准......为为什么拒绝我归队?!”
“哎。”
见着二牛的轴劲,伍长无奈叹息,他苦口婆心劝道,“二牛啊,什伍里你年岁最小,我等都将你视为弟弟,你家中唯有一母,还无姊妹兄弟,要让你随我等犯险,那你母怎么办?你的妻儿又怎么办?这不是陷你于不孝的境地吗?更何况,尽量保存家中独子,本就是不成文的规定.....”
“伍长,我问你,这次出征的是府君还是张都尉?”
“府君......”
“那府君家中可有兄弟?”
“没有.....但”
二牛上前一步,“那府君家中是不是唯有一母?”
“是.......但”
二牛又上前一步,“府君是不是才二十有五?”
“是.......但”
“家父和兄长都遭强人害死,若没有府君,哪里还有我家?如今府君需要我,我怎么能畏惧?畏畏缩缩又怎么是大丈夫?更何况家母有言,若我没有护住府君,她都不会认我这个儿子,诸位同袍,我尊敬你们就像尊敬兄长一样,要是不让我归队,没有帮上府君,我有什么脸面回去见家母?”
“陈母大义”伍长发自肺腑叹道
他实在没有想到,平日里呆愣的二牛,竟能这么快反驳自己的话。
伍长见二牛这般决绝的模样,心道,怕是强行让二牛离开,想必也会偷偷跟上。
甚至连行伍中的其他士卒都开始求求情
“伍长,我看就让二牛归队吧。”
“是啊,是啊,伍长,现在哪里又找得到像二牛这样的好骑手呢?”
“我.......”
伍长看了看二牛,又瞧了瞧其余众人,终是心一横,咬一牙咬,“二牛,归队!”
“诺!”
“我丑话放在前面,若你临阵脱逃,军法伺候!”
“诺!”
伍长狠狠瞪了二牛一眼,心道,并非是莪被说服,实在是府君骑士太少了啊,太少了啊......
.......
营帐内,刘备披上明光铠,他抚摸着马槊。
“又要上阵杀敌了。”
他抬头望向披甲的太史慈,说道:“子义,你才来吾允县,还未曾歇息,我便要让你披甲出征,实在是心生惭愧。”
“府君何出此言?”太史慈斩钉截铁道,“慈,从不后悔,为了实现大义战斗,我乐此不疲,又怎么会累呢?”
“子义,教训的是啊。”刘备站起身,他望向帐外,各個部曲已然清点完毕,他明白不能再拖,如今已迫在眉睫。
“子义,数万羌胡害怕么?”刘备开起玩笑。
太史慈攥紧马槊,声音一往无前
“区区数万羌胡,在我眼底形如草芥!”
“好!不愧,是东莱义士!”刘备不在回头,他朝着营帐外迈步而去,朗声道:“子义,我命你为副将,随我点兵!”
“诺!”
......
刘备站在校场高台,身边立着太史慈。
冷冽的风涌进肺腑中,但却感受不到一丝寒冷,刘备望向底下的士卒,每张脸都是如此熟悉,熟悉的名字在脑海中穿梭,年龄家事背景乃至是性格,他都一清二楚。
眼下,刘备可用之兵只有一千五人,其中大多是步兵,骑兵勉强四百人。
而羌胡少说数万。
差距之大,令人窒息。
换作是大汉任何一支军队,哪怕是最后的精锐北军五校,面对这样的战争,即便没有逃兵,恐怕士气也是萎靡不振。
可是这些一路陪刘备走来的士卒们,眼底没有一丝害怕,只是静静的望着刘备。
原本准备激励士卒的话语,刘备是怎么都说不出来,即便是到了嘴边,也只能吞下肚,望着这群士卒,最终嘴里吐出的是
“羌胡侵犯金城郡,同袍们,我等只用拖到村民进城。”
然而就是这么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话,引起的却是士卒们高吭的回应,声音之大,令林